旧京掌故之北京政变经历（上）

阿甘cx1982

关于北京政变，相信熟悉民国史的都清楚是1924年冯玉祥为推到曹锟、吴佩孚的一场兵变，其中还包括了将末代皇帝溥仪赶出了紫禁城的历史事件，可谓是轰动一时。对于这段事实我们可以透过亲历者来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下面就是曾担任冯玉祥将军下属部将张寿龄先生根据自己亲身经历的回忆，及马士良先生所回忆的有关这位末代皇帝出宫的前后。
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推倒曹锟、吴佩孚，这在我国近代史上可以说是件大事。我（张寿龄）当时是在冯的属下参与其事的一员。六十年来的时光虽已一掠而过，但当时的情景，现仍记忆犹新，特追记于下。
导因
冯玉祥倒曹、吴，绝非偶然。1922年冯玉祥任河南督军时，曾受到吴佩孚的歧视和压制。冯初到河南时，只有第十一师一个师的兵力，接着他又扩充了第七、第八和第二十五三个混成旅。这下就更加引起吴佩孚的忌恨，遂撤掉了冯的督军而予以陆军检阅使的头衔，把冯的部队调驻京畿附近，以便监视。吴曾答应每月由河南供给冯部二十万元军饷，实际却一文莫名。这样，冯对吴的积根益深。而曹锟的军需处长李彦青对冯部的饷械多方克扣，也使冯恨之入骨。
曹、吴在第一次和奉系军阀角逐、把奉军打败后，其囊括中国的野心便狂热起来。1923年曹锟贿选总统，激起公愤。当时由孙中山先生联合段祺瑞、张作霖等反曹。1924年秋。江、浙的齐燮元（直系）、卢水样（皖系，受奉系支持）开始火并，爆发了第二次直、奉军阀的战争。冯玉样预感到吴佩孚将在战争中消灭异已，为自身安全计，乃和陕军胡景翼、直系中的孙岳暗中结合，决定借机推到曹、吴。
备战
冯玉祥当时的实力计有：第十一师以及第七混成旅、第八混成旅、第二十五混成旅和骑、炮兵各一团，兵员约两万余人。第十一师师长一职由冯自兼。十一师的第二十一旅旅长刘郁芬、第二十二旅旅长鹿鍾麟、第七混成旅旅长张之江、第八混成旅旅长李鸣钟、第二十五混成旅旅长宋哲元，当时社会上曾对这五位旅长以“五虎将”称之。这些部队，除第七混成旅驻京东的通县外，其余的均驻在北京南苑。
1924年秋，张作霖对江浙战争中的卢永祥给予支持，以此为导火线，吴佩孚即以北洋政府的名义“声讨”张作霖，揭开了第二次直奉战争的帷幕。冯部亦因之着手备战。为了补充兵员，先积极招募新兵，在南苑集中训练，以张维玺主其事。我和何基沣以陆军检阅使署参谋的名义参加了训练新兵的工作。冯把所属部队集结在南苑，作了一次兵员和武器的总检查，并对全体官兵讲了一次话。
他在讲话中，特别着重讲述“过去一向总是高谈军人不干涉政治，可是这一次一定要为曹三爷（曹锟）努力帮忙，不再空唱高调”云云。后来事实证阴，他这次确实给曹锟帮了忙——把曹赶下了政治舞台。
吴佩孚此次与奉军作战、以“讨逆”为名，组成“讨逆军”总司令部，吴自兼总司令，把直军各部编为三个军。彭寿莘为第一军司令，王怀庆为第二军司令，冯玉祥为第三军司令。作战部署：第一军沿京奉铁路线向山海关方面的奉军进攻；第二军经承德、朝阳向奉军的右侧进攻；第三军经由古北口趋赤峰向奉军的后方迁回挺进。
这样的部署，很显然地看出吴佩孚的用心毒辣。因为他对冯怀恨在心，既不愿把冯部使用于正面，又不敢把冯部放在助攻部位，而是把冯部放在地瘠民贫、补给困难的承德至赤峰一路上。即使能迂回到奉军的后方，在长途跋涉、极度疲劳、后继无援的情况下，也是很危险的，等于置之死地。
冯受命之后，即督率所部陆续出发向承德前进。由于吴佩孚出兵之前已责令各军，补给事项由各军自行筹措。冯即以此为借口，部队每日行程都在五十华里左右，沿途设站宿营，严令不入民房，一律幕营。所设的营幕均固定不动，并把这种措施名为“步步为营”。
当时的北洋军队里，冯的部队一向以神速骁勇著称。冯练起兵来，不论在任何天气、任何地形的情况下都要坚持进行，越是风雨交加或严寒大雪的时候，越要进行战斗演习，强行军、急行军、夜行军等，都是经常训练的课程。可是这次出师却一反常态，行动之缓慢，前所未有。当时他的部属中虽然有人感到异常而有所猜测，但事关军情大事，谁也不敢明言。
前进的部队于9月底已陆续到达承德附近。张之江的第七混成旅位于最前方，作准备再前进的姿态。冯本人到达滦平后，即注视着山海关方面的战斗情况。
冯的第三方面军，以蒋鸿遇为兵站总监，设总监部于城内旃檀寺。在那里还驻有过之纲第四十四团的一个留守处，协助兵站负责运输事务。蒋鸿遇除办理兵站事务外，还把每日侦察到的吴佩孚开赴前方部队的番号和兵员数目秘密向冯报告。当时部队补给物品由北京运往前方，用的是征集来的两轮大车。过之纲的一个团经安定门出发后不久，又在城外附近的各宿营地分散停止下来。每天，运送补给的大车出去时，每辆车上只有随车押送的士兵两三个人，在回程时，车上就变成了十几个士兵。这样，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在回师北京的前几天，这个团已经又全部回到城里了。我们在南苑训练的新兵，也奉命陆续开到京北的高丽营停止待命，继续就地训练。
回师
奉军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失败后，即大力整顿旧部，广揽有才能的军事骨干，扩练新军，实力充沛。10月初旬，直奉两军决战的主力在山海关、九门口一带激战。会战的情况与上次迥异。直军不仅难以突破奉军的防线，而且逐渐受到奉军的压力，难以招架。在紧急情况下，吴佩孚率驻在丰台的总预备队第三师亲赴前方督战，后方陷于空虚。
冯玉祥即利用这个机会，于10月22日，全军自承德以强行军的速度推进。途间即利用出发时沿途设下的固定营幕为暂息之所，于一昼夜间，经过三百余里的崎岖山路，全部到达高丽营集中，我们所训练的新兵分编为第一和第二两个混成旅。新编第一混成旅旅长之职由原第十一师四十一团团长孙良诚升任，新编第二混成旅旅长为蒋鸿遇。每旅各辖两个团和部分特种兵，我权代第一混成旅参谋长，第一混成旅的两个团长为张维玺和赵席聘。
为了迷惑敌方，第一混成旅的旗帜改用第七混成旅的旗号，第二混成旅改用第八混成旅的旗号。官兵的左臂一律缀上写有“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字样的红袖标。
在全军于高丽营集中的同时，把京北附近地区的交通、通讯全部控制住了。在当天的黄昏时分，以我们这个旅为前导，各部队陆续出发向北京前进。到达北苑时，略事休整，以战备行军的姿态，继续向安定门挺进。在行抵安定门外的小关时，迎面开来一辆小汽车，是孙岳派人由城里来和我们联系的。得悉城内很平静，我们就把队伍整顿一下，作好战斗准备，继续向安定门前进。
在到达安定门城下时，已是午夜时分。这时北京城防已由孙岳的第十五混成旅接管下来。我们与孙岳的城防部队取得联系后，城门立即大开。我们入城的部署是以赵席聘团在前，张维玺团继后。队伍进城后立即分开，沿着安定门大街东西两侧静悄悄地前进。我带着一部分传令人员走在最前面。经过交道口时，那里站岗的警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我即命令他们到路旁的警察木阁子里去，并派士兵把他们监视起来，然后我们从交道口向西直趋鼓楼。紧靠鼓楼下面的东北角是个更房，里面正酣睡着几个打更的人。最初我唤醒他们，要他们把通登鼓楼的角门打开时，他们在朦胧中很不耐烦地一口拒绝。
其中一个年老的，毕竟是饱经世故，看到我们不寻常的神态，马上很恭顺地说，这就去把门打开。于是，我们就控制了这个制高点。我们这个旅的防区是北半城。旅部暂设在鼓楼东侧一所早已倒闭的粮店的空房里。就这样，静静地在一夜之间把整个北京城完全控制住了。次日的早晨，居民们突然看到沿街布满着岗哨，还不知道这些队伍从哪里来的，感到异常惊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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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吕布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