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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_avatar_small 楼主: 伤我心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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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著作] 《塞莱斯廷预言》全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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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o_lz  楼主| 发表于 2015-1-13 23: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看到那个女孩子吗?”他问道,眼睛直视着我,“她是典型的心理暴力受害者。人类想要控制别人的欲望,如果不加以节制的话,就会造成这种后果。那个老头和他妻子完全凌驾在那女孩之上。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孩子一副弯腰驼背、紧张兮兮的样子?”

  “我注意到了!”我说,“看来她已经受够了。”

  “对!她父母亲从不放过她。从她的观点来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用暴烈的手段反击。惟有这样她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些许控制权。不幸的是,由于童年遭受精神创伤,她长大后会觉得她必须用同样激烈的手段,获取控制权,支配别人。这种人格特征会变得根深蒂固,使她成为跟她父母一样作威作福的人,尤其是面对弱小的人时,特别是儿童。”歇了一会儿,雷诺又说,“事实上,我们可以断定,她父母亲小时候也遭受过相同的精神创伤。现在他们必须宰制女儿,因为当年他们的父母宰制过他们。心理暴力就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雷诺突然停下脚步。“我要到车上拿我的睡袋,”他说,“我待会儿就来。”

  “你跟雷诺谈了很多嘛!”威尔意味深长地说。

  “是,谈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事实上大部分时候都是雷诺在说话,而你只是在听,偶尔答答腔,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我对他讲的那套理论很感兴趣呀!”我有点心虚。

  威尔假装没听出我的口气:“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店主人一家三口之间‘能场’活动的情形?那对夫妻一直在侵袭女儿的‘能场’,想把她身上的‘能’吸吮过来。那女孩子被整得奄奄一息。”

  “我忘记观察‘能场’的流动了。”我说。

  “嗯,你觉得雷诺想不想看到‘能场’的活动?你们两个在这儿不期而遇,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我不知道。”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机缘吗?我们开车经过这里,你忽然看见一个人,让你联想到一位老朋友,后来我们跟他见面,发现他竟然也在寻找手稿。这不会是纯粹的巧合吧?”

  “不会是巧合。”
“也许,你们相遇是因为你会从他那儿收到一些信息,让你在这里多停留一阵子。投桃报李,你不觉得你也应该提供他一些信息吗?”

  “是,你说的没错。但我应该告诉他什么呢?”

  威尔带着惯有的亲切表情瞅了我一眼。“实话实说吧!”他说。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雷诺就蹦蹦跳跳跑下小径,朝我和威尔走过来。

  “我把手电筒带来了,”他说,“说不定待会儿有用。”

  这时我才注意到天已经快黑了,抬头往西方一望,只见太阳沉落到山后,天空依旧弥漫着一片橙黄的彩霞,十分灿烂。西边天际,彤云朵朵。刹那间我仿佛看到跟前那几株植物身上环绕着一圈白色的“能场”,但转眼就消失了。

  “好美的落日!”我赞叹了一声,回头一看,发现威尔已经钻进帐篷去了,而雷诺正把睡袋摊开来。

  “是,很美的落日。”雷诺头也没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走到他身旁。

  他抬起头来望了望我,问道:“手稿预言的觉悟,你看过几个?刚才我没有工夫问你。”

  “头两个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回答,“我们刚在‘文生居’庄园度过两天,就在萨狄波镇附近。我们住在那儿的时候,有个研究人员送我一份第三个觉悟的翻译稿,内容很精彩哦。”

  雷诺眼睛一亮:“你有没有带在身边?”

  “有。你想不想看看?”

  他高兴得跳起身来,接过手稿翻译本后就一头钻进帐篷里。我找来几支火柴和几张旧报纸,开始生火。熊熊的火光把威尔引出了帐篷。

  “雷诺上哪儿去了?”他问道。

  “他在读莎拉送我的那份翻译稿。”
威尔走过来,坐在灶头旁边放置着的一根圆木上。我在他身旁坐下来。夜幕低垂,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我们只看得见左边几株树木光秃秃的轮廓、身后那间店铺朦胧的灯光、雷诺帐篷里黯淡的灯影。林子里充满各种夜间特有的声响,有些是我从没听过的。

  约莫三十分钟后,雷诺钻出帐篷来,手里握着手电筒。他走过来坐在我左手边。威尔打了个呵欠。

  “翻译稿提到的那个觉悟,非常有意思!”雷诺说,“‘文生居’的人真的看得见‘能场’吗?”

  我把自己的亲身经历——从抵达“文生居”到学会观察“能场”——简略地告诉他。

  他沉默了一分钟,又问道:“他们真的在做实验,把自己身上的‘能’灌输到植物身上,刺激它们成长?”

  “也加强植物的营养成分。”我说。

  “不过,这似乎不是第三个觉悟的真谛。”他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个觉悟要告诉我们的是,整个宇宙是由这种‘能’构成的,而我们只需利用属于我们的‘能’,也就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那一部分,不但能影响植物,说不定也能影响其他东西。”他停顿了整整一分钟,然后说:“我在想,我们怎样利用我们的‘能’去影响别人呢?”

  威尔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让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的一个现象,”我说,“两个人在争吵,我发现他们的“能场”很奇妙地在活动。”

  雷诺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来听听。”

  威尔站起身来对我们说:“我要睡了!开了一天车,太累了。”

  我们向他说声晚安。威尔回身钻进帐篷里。于是,我把莎拉和那位秘鲁科学家的争论,一五一十告诉雷诺,并特别强调他们之间“能场”活动的情形。

  “等等!”雷诺打断我的叙述,“在争论的过程中,你看到他们的‘能场’互相拉扯缠斗,好像非把对方制服才肯罢休?”

  “情况就是这样呀!”我说。

  他思索了一会儿:“我们必须好好分析这一幕。两个人在争论,双方都坚持自己对某件事的看法是对的、正确的。双方都想赢对方、压倒对方,想尽办法摧毁对方的自信,甚至不惜公然叫阵。”

猛一抬头,他望了望天空:“原来如此!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我问道。

  “如果我们能够有系统地观察‘能场’的运作,我们就会了解,当人类互相竞争、攻讦和伤害时,他们究竟获得什么。我们一旦控制了别人,就可以接收他身上的‘能’。我们剥夺别人的东西,充实自己,这就是我们行为的真正动机。听着,我必须学会观察‘能场’的活动。告诉我,‘文生居’庄园在哪里、怎么走。”

  我告诉他大致的方向,但详细的路线必须问威尔才知道。

  “好,明天一早我就问他!”他的口气十分坚定,“现在该睡觉了,明天得一早上路。”

  他向我说声晚安,一头钻进帐篷里,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倾听满树林鸱鸟的鸣叫。

  一觉醒来,我发现威尔不在帐篷内,鼻中却闻到麦片粥热腾腾的浓香。我钻出睡袋,从帐篷门口望出去,看见威尔拿着一只平底锅站在火堆旁。雷诺的帐篷已经拆除了,人也不知去向。

  “雷诺上哪儿去了?”我爬出帐篷,走到火堆旁。

  “他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威尔说,“现在人在上面加油站那边,修理他那辆越野车,一等引擎的零件送到,修好车子就离开。”

  威尔把一碗麦片粥递给我,我们就坐在一根圆木头上吃起早点来。

  “你们两个一直聊到很晚吗?”威尔问道。

  “也不太晚,”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就在这当儿,我们听到小径上响起脚步声。雷诺匆匆忙忙朝我们走过来。

  “我准备好了,得跟两位说再见了!”他说。

  大伙儿又聊了几分钟,雷诺转身踏上阶梯,离去了。我和威尔轮流在加油站的浴室洗澡、刮胡子,然后收拾行囊,给车子加满汽油,往北驶去。

  “库拉村离这儿多远?”我问道。

“顺利的话,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到。”停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从雷诺那儿得到什么启发?”

  我仔细瞧了瞧他。看来他要的是一个具体明确的答案。“很难说哦!”我回答。

  “雷诺跟你提到什么观念?”威尔追问。

  “他说,我们人类有控制和支配别人的倾向,尽管我们平常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们都想夺取人与人之间存在的‘能’。它加强我们的力量,使我们感到充实。”

  威尔只管呆呆注视着前面的马路,那副神情仿佛突然想起了别的事。

  “你干吗问这个?”我感到好奇,“手稿预言的第四个觉悟,就是指这件事吗?”

  威尔回头看了看我:“不完全是。你已经看见过人与人之间‘能场’流动的情形,但是,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有什么感受呢?”

  “那就告诉我会有什么感受呀!”我有点不耐烦了,“你老是责怪我,光听别人说话,自己闷声不响。那你自己呢?要想从你嘴巴问出一些话来,简直比拔牙还难!这几天我一直要求你,告诉我你跟手稿之间的瓜葛,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回避我的问题。”

  威尔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回头瞅了我一眼:“我们有过协议哦,记不记得?很多事情我暂时保密,是有理由的。手稿预言的那些觉悟,其中有一个关系到如何诠释一个人过去的经历。这是一种认知的过程——发现你自己的真实身份,找出你生存在这个星球上的目的。等我们达到了这个觉悟,我再跟你谈我的身世背景,好不好?”

  他那神秘兮兮的口气使我忍俊不禁。“好吧,也只好如此了!”我笑道。

  然后,整个早上我们都没再开腔,只管静静赶路。今天是个艳阳天,万里无云,放眼一片蔚蓝。只有在我们驶进高山时,才会偶尔出现浓密的云雾,飘过我们的车子前,在挡风玻璃上遗留下一层水气。中午时分,我们来到山中一个地势高而空旷的地方。从这儿俯瞰东边的群山众谷,景色十分壮丽。

  “你饿了吗?”威尔问道。
ico_lz  楼主| 发表于 2015-1-13 23:2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点点头。他打开后座搁着的一只旅行袋,拿出两个包扎整齐的三明治,把一个递给我,问道:“你觉得这儿的风景怎样?”
  “很美。”
  他微微一笑,打量着我,仿佛在观察我的“能场”。
  “你干吗盯着我看?”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看,”他说,“山峰是很特别的地方。任何人只要坐在山峰上,它就会在他身上注入大量的‘能’。看来你很喜欢地势高又空旷的地方。”
  我告诉威尔,我祖父当年发现一个山谷,旁边的山脊可俯瞰谷中的湖。我又告诉他,莎琳来找我那天,我爬上那座山,感到神清气爽,浑身格外有劲。
  “也许,”威尔说,“在山上长大是一种磨炼,为你今天到这儿来做准备。”
  我正想问他山怎么会提供大量的“能”,他却先开口了:“如果山上有一座处女林,‘能’会聚集得更多。”
  “我们要去的那座处女林,是在山上吗?”我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他说,“从这里望得见。”
  他伸出手来,指了指东方。好几英里外,我看得见两列平行的山脊蜿蜒迤逦了数英里后交会在一起,形成一个V字形。两列山脊之间依稀蹲伏着一座小镇。山脊交会处,山峰陡然拔起,巅顶怪石磊磊。这座山峰比我们所在的山脊稍高,从这儿望去,山脚一带显得格外青翠,仿佛覆盖着一片蓊郁的树海。
  “就是那片翠绿的森林吗?”我问道。
  “对!”威尔说,“就像‘文生居’的森林,但比‘文生居’的森林更有活力、更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
  “它促使手稿中的一个觉悟发生。”
  “怎么说?”我听得一头雾水。
  威尔发动吉普车的引擎,把车子倒回路面上。“我保证你会找到答案!”他说。
此后我们一路上都没再开腔。我迷迷糊糊睡着了。过了约莫一个钟头,威尔扯了扯我的手臂。
  “醒来!”他唤道,“库拉就快到了。”
  我坐直了起来。车子前方的山谷中,两条道路交会的地方出现一个小镇,两旁矗立着我们远远就看到的两列山脊。放眼望去,山脊上长满树木,高大茂密一如“文生居”的森林,那一片苍翠的树海好不壮观。
  “进入这个小镇之前,我要提醒你,”威尔说,“尽管这儿的森林弥漫着充沛的‘能’,这个小镇却是全秘鲁最不文明的地方。很多人来这里打听手稿的下落。上回我在这儿时,看见街上到处都是前来寻宝的人。他们对‘能场’毫无感觉,也不懂得什么‘觉悟’,只想找到大家都在找的第九个觉悟,发一笔横财,出出风头。”
  我望了望这个小小的聚落。整个市镇只有四五条街,其中两条算是大马路,交会在镇中心,两旁尽是木板楼房。其他街道只能称得上是巷弄,房子都很低矮窄小。十字路口周围,停放着十来辆汽车和货车。
  “怎么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我问道。
  威尔带着英勇的神情笑道:“因为进山之前,得在这儿加满汽油,采办补给品,再过去就没有了。”
  他踩动油门,一路开进镇里,停在一栋比较高大的楼房前。我看不懂西班牙文的招牌,但从橱窗展示的货品看来,这显然是一家兼卖杂货和五金的商店。
  “你在这儿等我,”威尔说,“我去买一些东西。”
  我点点头。威尔钻进了店铺。我望望周遭,看见一辆货车开到对街停下来,车中走出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的头发棕黑,身上穿着工作服。定睛一看,我发现她竟是玛乔莉。在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陪伴下,她穿过马路,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打开车门跳了出来,大声呼唤:“玛乔莉!”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四下望望,终于看见了我,脸庞上顿时绽出了笑靥。“是你!”她说,一面迈出脚步朝我走过来,但她身边那个小伙子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臂。
“罗柏不准我们跟陌生人交谈!”他压低嗓门说,仿佛怕我听见。
  “不要紧,”玛乔莉说,“他不是外人。你先进铺子里去吧。”
  那小伙子满脸狐疑地打量了我好几眼,转身走进店门。我结结巴巴,向玛乔莉解释那天在“文生居”园子里发生的糗事。她听了吃吃笑起来,告诉我说,莎拉已经向她解释过了。这时威尔双手拎着补给品走出店铺。
  我介绍他们认识,然后三个人在车旁聊了几分钟。威尔把补给品一一放进吉普车后座。
  “我有个建议,”威尔说,“我们到对街吃点东西。”
  我望了望对街那家小咖啡馆:“好啊,我们吃点东西去吧。”
  “我没时间吃东西,”玛乔莉说,“我得马上跟他们一起走。”
  “你要上哪儿去?”我问道。
  “西边两三英里外的一个地方。我要去那儿探访研究手稿的一个团体。”玛乔莉说。
  “吃过晚饭我们可以送你去呀。”威尔说。
  “嗯,这就没问题了。”
  威尔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还得去买一两件东西,你们两个先去点菜,不必点我的,我待会儿就来。”
  我们答应了。我陪着玛乔莉站在路旁,等一辆辆卡车通过后再穿过马路。威尔往南走下大街。跟玛乔莉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突然跑出店铺,挡在我们面前。
  “你要上哪儿去?”他一把攫住玛乔莉的胳臂。
  “这位是我的朋友嘛,”玛乔莉回答,“我们要去吃点东西,然后他会送我回去。”
  “唉呀,这儿的人,你谁都不能信任!”小伙子说,“罗柏知道了会不高兴。”
  “不要紧的。”
  “你现在就跟我走!”
我走过去抓住小伙子的手,喝令他放开玛乔莉:“小姐已经把话讲清楚了,你还纠缠什么?”他退后几步,瞪着我,忽然畏缩了起来,一转身就钻回店铺里。
  “我们去吃东西吧!”我对玛乔莉说。
  我们穿过马路,走进那家小吃店。小小的店堂里摆着八张桌子,到处弥漫着油烟味。我看见左边有一张空桌子,便带着玛乔莉走过去。好几个客人抬起头来望了我们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吃他们的饭。
  女侍只会讲西班牙语。幸好玛乔莉说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替我们两个点了菜。女侍走后,玛乔莉瞅着我,眼睛一柔。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跟你在一起的家伙是谁?”
  “他叫肯尼。”她说,“不晓得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在街上拉拉扯扯!谢谢你帮我解围。”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感到一阵温馨。
  “你怎么会跟那个团体牵扯在一起?”我问道。
  “罗柏·任森是考古学家。他组织了一个团体,专门研究那部手稿,同时也在追查第九个觉悟的下落。几个星期前他路过‘文生居’,两三天前又去了一次……然后我……”
  “然后你怎么了?”我问道。
  “嗯,那时我在‘文生居’有个男朋友,但我想跟他分手。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罗柏。他很讨人喜欢,从事的工作又很有趣。他告诉我,手稿预言的第九个觉悟,对我们在‘文生居’庄园从事的研究会有很大的帮助,而他正要去寻找这第九个觉悟。他说,寻找这个觉悟是他一生最刺激的经历,他愿意提供我一个短期的职位,让我加入他的探险队。我接受了……”她垂下头来望着桌面,不吭声了。看她那副忸怩不安的模样,我连忙改变话题。
  “手稿预言的觉悟,你读过几个?”我问道。
  “只有在‘文生居’读到的那个。罗柏手头上还有其他几个觉悟的文稿,但他坚持,任何人想接触这些觉悟,必须先驱除传统的信仰和观念。他觉得,最好是透过他的诠释,把手稿的基本信念传达给大家。”
  我皱起了眉头。玛乔莉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对不对?”她问道。
“这里头一定有鬼!”我说。
  她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也觉得不对劲。你送我回去的时候,不妨跟他谈谈,再告诉我你的想法。”
  女侍端来我们的菜。她刚转身走开,威尔就匆匆忙忙走进餐馆,一进门就朝我们的桌子跑过来。
  “我得赶去镇外北边一英里的地方跟几个人见面!”他说,“来回需要两个钟头。你开吉普车送玛乔莉回去,我搭别人的车。”他笑瞇瞇看了我一眼:“咱们就在这儿会合。”
  我原想告诉他罗柏·任森的事,但想想还是决定不提。
  “好吧,你去吧!”我说。
  威尔看了看玛乔莉:“很高兴认识你!可惜我今天没有工夫坐下来陪你聊天。”
  她羞涩地望着他,说道:“改天再聊吧。”
  威尔点点头,把车子的钥匙递给我,转身走出餐馆。
  玛乔莉低头吃起东西来。过了几分钟她忽然说:“他看来像是一个很有作为的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把刚到秘鲁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她专注地听着。看到她那副专注的神情,我索性比手划脚、绘声绘色地把街上追逐那一幕说得活灵活现。她听呆了。
  “天哪!”好一会儿她才惊叹出一声来,“你现在脱离了险境没有?”
  “现在大概不会有危险了,”我说,“离秘鲁首都利玛那么远。”
  她依旧呆呆地看着我,仿佛期待我说下去。饭后,我又把在“文生居”的经历摘要告诉她,一直讲到莎拉带我到园子里那部分。
  “我就在那儿遇见你,”我说,“你却被我吓跑了。”
  “哦,别那么说!那时我跟你还不熟,一下子看见你的情感反应,我觉得还是暂时避开比较好。”
  “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我忍不住咯咯傻笑起来,“我不该让我身上的‘能’失去控制,流泻出去。”
  她看了看手表。“我该回去了。他们一定在担心。”
我付了账,陪玛乔莉走出餐馆,坐上威尔的吉普车。夜晚天气很冷,我们的呼吸化成一道雾气。玛乔莉嘱咐我说:“回头往北开,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要转弯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点点头,在街上来个急转弯,掉转车头往北开去。
  “我们要去的这座农庄是个什么地方?”我问道。
  “我猜是罗柏把它租下来的。他利用那个地方研究手稿预言的觉悟,看来他的团体在那儿待很久了。我来到农庄,大伙儿都忙着囤积补给品、保养车子,准备出远门的样子。他手下的人,有些还挺凶悍的。”
  “他为什么邀你一块去?”我问道。
  “他说,找到最后的一个觉悟后,他需要有人帮他解读这份文稿。在‘文生居’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回到这座农庄后,他绝口不提手稿的事,成天忙着张罗补给品,准备带队出发。”
  “他打算上哪儿去?”
  “我不知道,”玛乔莉回答,“我每次问他,他都不肯告诉我。”
  车子开了约莫一英里半后,玛乔莉指示我向左转,驶进一条狭窄的石头路。这条路蜿蜒通到一座山脊上,然后往下通到一个平坦的山谷。前面出现一间粗木板搭成的农舍,后面有几座谷仓和工棚。三匹南美洲特产的骆马从园篱内探出头来,向我们窥望。
  我们停下车时,看见有几个人绕着一辆车子,一边走一边瞪着眼,脸上毫无笑容。我发现屋边有一台使用瓦斯的发电机嗡嗡响着。大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五官坚毅的黑发男子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就是罗柏。”玛乔莉说。
  “很好!”我依旧充满自信,毫不畏惧。
  我们跳下吉普车。罗柏走到我们跟前,看了看玛乔莉说:“我刚还在担心呢!听说你遇到一位朋友。”
  我报上自己的姓名。罗柏伸手跟我紧紧一握。
  “我是罗柏·任森,”他说,“看见你们两个平安,我就放心了!进来吧。”
屋里好几个人在忙着打点补给品。其中一个人扛着帐篷和露营用具走进后院。站在饭厅口,我看见厨房里有两个秘鲁妇人在包装食物。任森在客厅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指着两把椅子,要我跟玛乔莉坐下。
  “刚才你为什么说看见我们平安你就放心了?”我问道。
  任森俯过身来,诚恳地问道:“你来这儿多久了?”
  “我今天下午才到达这里。”
  “难怪你不晓得这儿有多危险!最近天天有人失踪。你有没有听说手稿的事?有没有听说第九个觉悟下落不明?”
  “听说了,事实上……”
  “那你就应该弄清楚情况!”他打断我的话,“为了寻找这最后一个觉悟,大家都豁出去了,手段愈来愈下流,现在连匪徒也插手了。”
  “什么匪徒?”我问道。
  “对这件出土文物的考古价值毫不关心的人!他们寻找失踪的第九个觉悟文稿,只是为了谋利。”
  一个身材魁梧、挺着大肚、满脸胡须的大汉打断我们的谈话,把一份名单递给任森。他们操着西班牙语匆匆讨论了一番。
  任森又回头瞅着我。“你来这儿,也是为了寻找失落的第九个觉悟啰?”他问道,“你知道你会碰到什么危险吗?”
  我感到很不自在,舌头仿佛打结了:“嗯……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整部手稿的内容,到现在我只看到一小部分。”
  任森坐在椅子里,把胸膛一挺,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部手稿是国家的文物,除非获得政府允许,所有的复印本都是非法的?”
  “知道,但有些科学家不同意这点。他们觉得秘鲁政府在打压新的……”
  “你觉不觉得,秘鲁作为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有权处置自己的考古文物?秘鲁政府知道你进入他们国家吗?”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心房又开始收缩了。
  “嗳,别误解我的意思!”任森脸上堆出了笑容来,“我是为你着想哦。如果国外有学术团体支持你在秘鲁的活动,请你告诉我。但我总觉得你只是到处晃荡,没什么目的。”
“你说的没错。”我说。
  我发现玛乔莉的注意力已经从我身上转移到任森。“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办?”她问任森。
  任森笑瞇瞇地站起身来。“也许我可以设法把你安插到我们的考古队。我们需要人手。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蛮安全的。如果你觉得不适应,随时可以退出,我会设法安排你回美国。”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又说,“可是,一路上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照我的话去做。”
  我打眼角里瞄了玛乔莉一眼。她依旧呆呆地看着任森。我心中乱成一团。也许我该接受任森的好意。既然他跟秘鲁政府关系良好,也许他能安排我循合法途径回美国。也许我一直在欺骗自己。也许任森说的没错,我太鲁莽了。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罗柏的提议,”玛乔莉劝我说,“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游荡,实在太危险了。”
  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但我信任威尔,对我们的共同追寻仍有信心。我想向任森和玛乔莉表明这点,但一开口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我的思路全都乱了。
  那个大块头又走进客厅来,从窗口望出去。任森赶上前去,张望了一会儿,回头漫不经心地吩咐玛乔莉:“有人来了!你去把肯尼叫来,好吗?”
  玛乔莉点点头,走出客厅。从窗口望出去,我看见一辆卡车亮着车头灯朝农庄驶过来,在围篱外停住了,距离我们约莫五十英尺。
  任森打开客厅的门。就在这当口,我听见有人在外面呼唤我的名字。
  “谁在叫我?”我问道。
  任森狠狠瞪了我一眼:“别出声!”他跟那个大块头走出屋子,反手把门关上。从窗口望出去,我看见卡车车头灯发射出的光芒后面矗立着一个人的身影,一惊之下,只想跑到屋后躲起来。听了任森刚才那番话,我心中充满不祥的预感。然而,站在卡车旁的那个人,身影又是那么的熟悉亲切。我终于打开客厅的门,走出屋子。任森一看见我,就转身朝我走过来。
“你出来干什么?回到屋里去!”
  发电机嗡嗡的响声中,我依稀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马上回屋里去!”任森喝道,“这可能是个圈套哦。”他站在我跟前挡住我的视线,不让我看到那辆卡车,“快快回屋里去呀。”
  我登时没了主意,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又是困惑又是害怕。灯光后面的那个身影迈出两步。我把头伸到一边,躲开任森的阻挡,看了一眼。这时呼唤声又清晰地传了过来:“过来啊,我有话跟你说!”那个身影一步一步走上前,忽然,我的脑子清醒了,我发现那个人原来是威尔。我拔起脚来从任森身边跑过去。
  “你到底怎么啦?”威尔匆匆埋怨了我一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那么,玛乔莉怎么办呢?”我问道。
  “我们现在管不了玛乔莉了!”威尔说,“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
  我们正要离开,任森却叫嚷了起来:“你最好留下来!你逃不掉的。”
  我回头瞄了任森一眼。
  威尔停下脚步,瞅着我,让我自己选择留下或离开。
  “我们走吧!”我对威尔说。
  走过威尔刚才搭乘的那辆卡车时,我发现前座坐着两个汉子。我们爬上威尔的吉普车。威尔向我要回钥匙,把车开走了。那辆载着威尔朋友的卡车紧紧跟在后头。
  威尔回头看了我一眼:“任森说你已经决定留在他那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我的舌头还在打结。

 “我今天才听人说起这个家伙的事,”威尔回答,“他是考古学家,替秘鲁政府工作。他跟秘鲁政府有个协议,他答应把手稿出土的消息保密,条件是政府给他独家研究手稿的权利。根据这项协议,他不得寻找失落的第九个觉悟,但显然他准备违抗秘鲁政府的命令了。这几天大家都在谣传,任森马上就要出发去寻找第九个觉悟。”歇了一会儿,威尔又说:“我一听说玛乔莉追随的就是这个人,立刻决定到这儿来看看。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我现在处境很危险,最好留在他那儿;如果我想回美国,他可以替我安排。”
  威尔摇摇头,叹口气说:“你被他钓上了。”
  “怎么说?”
  “你应该看看你自己的‘能场’!”威尔说,“它几乎全都流向任森。”
  “我不明白。”
  “你还记不记得,莎拉在‘文生居’跟那位秘鲁科学家争吵的情景?当其中一个人在争论中占上风时,也就是说,当他辩赢对方时,输家的‘能场’就会流向赢家,被赢家吸收,结果输家就会感到精力枯竭、身体虚弱,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就像我们昨天投宿的那家客店老板的女儿,就像……”威尔脸上绽出了笑容来,“就像现在的你。”
  “你刚才看到这个现象发生在我身上?”我问道。
  “看到了!”威尔回答,“你很难摆脱任森的控制,从他手中逃离出来。当时我还以为你逃不出来了。”
  “天哪!”我惊叹了一声,“这个家伙好邪恶。”
  “也不真的邪恶。很可能,他对自己的行为也只是一知半解。他觉得他有权控制整个局面。显然,很久以前他就学会,只要遵循一个特定的策略,他就能成功地控制别人。第一步,他把自己假装成你的朋友;第二步,他找出你行为上的过错——譬如说,他指责你行事太过鲁莽,使自己陷入险境。就这样,他一步一步摧毁你的自信心,直到你开始认同他为止。一旦这种情形发生,你就从此落入他的掌握中了。”威尔深深看了我一眼,又说,“骗取别人的‘能场’有很多策略,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策略,以后在第六个觉悟中你会学到。”

我没有专心听威尔说话,我的全部心思都在玛乔莉身上。我不愿意把她留在任森那儿。
  “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把玛乔莉救出来吗?”我问威尔。
  “现在还不行!”威尔说,“她暂时应该还不会有危险。明天我们出发时,顺便到这儿走一趟,看看有没有机会跟她说几句话。”
  我们沉默了几分钟,威尔说:“刚才我提到,任森对他自己的行为一知半解,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他和一般人并没什么不同。他只是在做最能让他感到自己大权在握的事情。”
  “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威尔仿佛陷入沉思中。“一般人也都还没有察觉到这点。我们只知道我们感到虚弱,必须凌虐别人才会让自己心情好过些。我们没有领悟到的一点是,为求自己心情好过,我们让别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们窃取了他们身上的‘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在搜寻、捕捉别人的‘能’。”他瞅着我,眼中闪烁着幽亮的光彩,“但偶尔也会有例外。我们偶尔会遇见一个人,至少在相知相遇的那一刻,他会自愿把他身上的‘能’传送给我们。”
  “你到底在说什么?”
  “回想一下,你和玛乔莉今天下午在镇上一家餐馆吃饭,我从门口走进来。”
  “好吧。”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谈什么,但很明显的,玛乔莉身上的‘能’一波一波不断向你流注过去。我从门口走进来时,看得清清楚楚。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心里感觉如何?”
  “感觉美妙极了!”我说,“我向玛乔莉讲述的那些经验和观念,一下子变得清澈起来,就像水晶一般。我滔滔不绝地诉说我心中的感受。但是,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发生呢?”
  威尔微微一笑:“偶尔会有人出于自愿,要求我们为他们界定他们的处境,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全部的‘能’送给我们,就像玛乔莉对待你那样。这使我们觉得我们被赋予权力。但你会发现,这种礼物通常不能长久保持。大多数人——包括玛乔莉在内——身心不够强健,禁不起一再付出他/她们的‘能’。因此,一般男女关系最后都会变质成权力斗争。我们人类串联彼此的‘能’,然后开始争夺控制权,而输家往往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忽然停顿了下来,凝视着我:“你现在明白第四个觉悟了吗?想想这几天你经历过的事吧。你看到‘能’在人间流动,感到很奇怪,然后我们就遇到雷诺。他告诉你,心理学家已经在寻找人类企图互相控制的原因。这个现象,在我们投宿的那个秘鲁家庭身上获得印证。你清清楚楚地看到,宰制别人使宰制者觉得自己大权在握、英明睿智,但这种做法却把被宰制者身上的活力吮吸干净。我们会欺骗自己说,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他好,或者为自己找理由说他们还是小孩子嘛,我们必须时时控制他们的行为。但不管我们怎么说,伤害终究造成了。”停歇了一会儿,威尔又说:“接着,你遇到任森,亲自尝到了被人宰制的滋味。你发现,当别人在心理上控制你时,他也剥夺你的心智。你并没有输掉一场智性辩论,因为你根本就缺乏精力和清晰的头脑跟任森辩论。你的智能,全都被任森夺去了。不幸的是,在人类文化中,这种心理暴力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而施暴者往往出于善意。”
  我一个劲儿点头。威尔把我的经验诠释得太精确了。
  “你应该从整体的角度来看第四个觉悟,”他继续说,“把它跟你已经知道的手稿内容结合在一起。第三个觉悟告诉你,物质世界实际上是一个庞大的能系统。第四个觉悟则指出,长久以来,人类一直在无意识地争夺惟一对我们开放的‘能’——流通在人与人之间的那一部分‘能’。人世间的各种冲突,小到家庭和工作场所的纠纷,大到国际间的战争,往往都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归根究底,全都是因为我们欠缺安全感,觉得自己很虚弱,必须窃取别人的‘能’,心里才会感到好过些。”
  “这样讲太偏颇了!”我很不以为然,“有些战争非打不可,因为那是正义之战。”
  “当然。”威尔回答,“但是,冲突之所以不能马上解决,只有一个原因:有一方为了争夺‘能’,坚持不放弃不理性的立场。”
  他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往旅行袋里一掏,拿出一沓夹在一起的纸张。
  “我差点忘了!”他说,“我找到第四个觉悟的副本。”
  他把那份文稿递给我,不再说话,眼睛直视着前面的马路,专心开车。
  我拿起威尔放在驾驶座底下的一只手电筒,花了二十分钟时间,阅读那份简短的文件。它说,要达成第四个觉悟,我们必须把人类社会看成一场规模庞大的竞争,而争夺的对象是“能”,也就是权力。它又说,一旦人类理解了这场斗争的本质,就会开始超越这种冲突。我们会开始摆脱人类“能场”所引发的竞争……因为到时候我们会找到另一种能源。
  我看了看威尔,问道:“另一种能源是什么?”
  威尔笑了笑,没有回答。


ico_lz  楼主| 发表于 2015-1-13 23: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序

  最近半个世纪以来,一种新的意识已进入人类的心灵中,而这个新的知觉,毫无疑问是超越物质的,是精神的。如果你正在阅读这本书,也许那就表示你已经察觉到人类意识的转变——你内心中已经感受到的。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我们提高警觉,领悟我们的生命是如何向前迈进。我们开始注意到,人生中的那些机缘巧合、在节骨眼上突然冒出的那些贵人,会出其不意地把我们的生命推展到一个崭新的、重要的方向。也许,比起任何时代的任何民族,我们更能凭着直觉悟解这些神秘机缘的深层意义。

  我们现在知道,人生其实是精神的一种开展,而那样的开展是个人的、非常迷人的,不是现有的科学或哲学甚至宗教所能完全解释的。而且我们还知道一件事:一旦我们确实领悟人类意识中发生的这些转变,并且决定投身进入这个充满文化意义的过程中,加强它在我们生命里的作用,那么人类社会必将产生巨变,进入一个全新的生活方式,不但落实我们最美好的传统,而且创造一个我们历代祖先一直在追寻的文化。

  本书描述的事件,主旨就在于促进这个新的认知。如果我的故事感动了你,让你对人生有所体悟,就请你转告其他人。因为我觉得,我们对人类精神生活的新知觉应该利用这种方式加以推广——不再求助于充满噱头的促销,也不再诉诸于一时的风尚,而是透过人与人之间的接纳。希望这种积极的心理感染,能让本书的信息在人世间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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