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出狱后,或许会继续捡起那些因为判刑而中断的研究。
然而事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顺利。
在入狱前在南加利福尼亚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时,他曾经致力于研究一种基于白细胞介素-12 的药物,这种药物具有让小鼠在致死剂量的辐射下存活下来的潜在效力,即使是在动物接受了大量辐射后给药也能发挥期望的药效。
除此之外,安德森还曾尝试研制癌症的基因疗法,通过病毒作媒介,将“沉睡者”基因运输到癌症细胞中,引发癌症细胞凋亡。
安德森回忆说:“当时我们设计了 80 多个基因突变型,存放在冰箱中随时可以进入下一步实验。但那时正碰上我被捕,这些样品就被闲置失活了。”
他那用病毒向癌细胞运输自杀基因的设想也没来得及发表,“这些想法都还在我的脑子里”,他说,“但这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我现在 81 岁了,失去了自己的实验室。在当时,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提起这些被中断的研究,安德森的回忆里充满了遗憾。
不仅如此,安德森失去了同僚的拥戴。
在他获罪之前,大约有 200 位有名望的科学家与安德森的同事们联名写信声援,向法院担保安德森的正直的做派,并称自己为“弗兰奇·安德森的朋友们”。
但是现在,当媒体请求采访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讨论对他的指控。
有人解释说:“没人愿意掺和进一个猥亵幼童的故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德森想要回归科学界的希望基本上已经不复存在。
他说:“我不停地缩小我想要涉足的科学领域,能做的实验越来越少。最终我发现,我需要的不是自己在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实验室,而是妻子的厨房:里面的用具就是我所需要的所有科研设备。”
这个曾经在美国著名的私立学府中拥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和课题组的“科学家”认为,在厨房进行的实验“延续了他在 1966 年的一些观察,”当时他正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未来的诺奖得主马歇尔·尼伦博格(Marshall Nirenberg)一起工作:加热一个装有 DNA 碱基 G 和 C 的试管,其中的试剂变成了固体,意味着试管中的 G 和 C 碱基形成了配对。而冷却之后,试剂又变成了液体。
他认为自己可以利用厨房里的锅和炉灶,在这个简单的加热和冷却的过程中,窥见一个新的生命起源故事。
向记者讲述完这个令他“热血沸腾”的想法,安德森坐进沙发,身边一堆贴满了书签的学术期刊随着他的动作塌了下来——他需要在这里耗上一个小时,给自己脚腕上戴着的监视器充电,这样保释官才能知道这个被假释出监狱的犯人能够按照规矩行事。
他自始至终不愿提及自己的罪名,但是在狱中断送的时间和梦想是无人能够回避的现实。
本文编译自“Out of prison, the ‘father of gene therapy’ faces a harsh reality: a tarnished legacy and an ankle monitor”,
原文链接:https://www.statnews.com/2018/07/23/w-french-anderson-father-of-gene-therapy/?jwsource=c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