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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郞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词寄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这是南宋豪放派代表词人辛弃疾的一首词,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词中所提到的“寄奴”,正是被后世誉为“南朝第一帝”的刘裕。
由于他曾两度北伐收复洛阳、长安等地,对内平定战乱,消灭割据势力,使南方出现了百年未有之统一局面,因此明代思想家李贽还称赞他为“定乱代兴之君”。
从辛弃疾词中,我们也不难看出字里行间也洋溢着对刘裕的赞美之情。“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夕阳映照的荒草野树,还有那寻常的巷陌,据说是南朝宋武帝曾经居住过的啊。遥想当年,刘裕金戈铁马,统帅大军,横扫敌军如猛虎下山一般,是何等的威武。
在收获鲜花和掌声的同时,和众多历史人物一样,他饱受骂名,甚至有人把他列为中国十大“乱世流氓”之一。作为后世王朝屠杀前代皇族的始作俑者,他所开创的这种毫无人道可言的无耻行径更是为后人所不齿。
最终,他的家族也自食其果,惨遭屠杀的命运。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惨无人道不成文规则,竟然由此流传开来,一代接一代。
诡异的出身·寻常的巷陌
彭城,现江苏省徐州市,这个在中国历史上类似于鸡肋一样的地方。没有长安、洛阳、北京、金陵等古都一样的为大部分帝王所情有独钟,但的确是一个不容或缺的地方。
公元前232年,在彭城东南方向的下相(今江苏省宿迁市)这个地方,诞生了一位悲壮英雄,项羽。他和虞姬上演的那场千古一叹生死离别的霸王别姬,感动了无数痴男怨女。尤其那首垓下歌更是广为流传: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奈若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多年以后,推翻秦政权的西楚霸王项羽同志放弃了关中的风水宝地,选择衣锦还乡,定都彭城。说白了就是虚荣心作怪,回去显摆显摆,看看我王老二发财了。由是,彭城因为项羽曾经的宠爱而扬名。
将近六百年之后,彭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足以让这地方引以为傲的人物,斯人就是刘裕,小名寄奴。
据《宋书·武帝本纪》记载,刘裕是汉高祖刘邦弟弟楚元王刘交的第二十一代孙,因为刘交的封地在彭城,所以他的后世子孙一直都在彭城。
等到晋室东迁至建康时,刘交的子孙也便侨居到京口,就是辛弃疾题目中所提到的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
公元363年农历四月,伟大的刘裕同志在京口诞生了,而刘裕诞生的代价则是母亲的死亡。据说刘裕出生的那天夜里,满室生光,不啻白昼。但凡不平凡的人物出生,情况大抵如此,想必应是后人附会之语。
在小刘裕呱呱坠地之时,他的母亲赵氏就暴病而亡。父亲刘翘便以为刘裕是不祥之人,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怎么不详,也得自己来养。
诚如辛弃疾词中所提到的那样,“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可寄奴住的又何止是寻常巷陌啊,要比寻常巷陌凄惨多了。
生活的压力,逼迫的刘翘实在喘不过气来。大难来时各自飞的不仅是夫妻,有时父子也是这样。不堪重负的刘翘决定要抛弃襁褓之中这个生来就不祥的孩子了。
如果他能预见到多年之后,这个孩子能成为一国之君,他或许不会这么做。可惜,他没有预见的能力。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孟子亦云,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bi,四声降调)乱其所为。
老天爷就是想磨练磨练刘裕,被父亲抛弃的刘裕被同郡的一个妇女收留了。这个妇女是刘裕母亲的姐妹,刘裕的姨妈。
当时刘裕的老表,也就是他姨妈的孩子刘怀敬刚出生也没多久,还吃着奶呢。但是为了刘裕,他的姨妈就毅然决然的断了刘怀敬的奶,去哺育刘裕。
尽管如此,长大成人后的刘怀敬想必也不会埋怨,或许会感激母亲当年的眼光。之后的历史告诉我们,无能之辈的刘怀敬正是因为刘裕感念这段旧情,才能够入得凤池。
少年刘裕的奇幻遭遇
刘翘不久又续了弦,但还未等到刘裕成年之时,刘翘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撇下嫠妇孤儿,凄凉度日。
生活拮据的孤儿寡母实在难以维持生计,刘裕的继母只好自己织草鞋让刘裕拿着去卖,以此勉强度日。在对待继母上,年少的刘裕是毕恭毕敬,有时宁愿自己挨饿,也得想方设法让继母吃上饭。
一日无事可做,刘裕出去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京口竹林寺,稍觉疲倦,于是就在寺庙的讲堂前打起盹来。
僧徒一看这是哪里来野孩子,衣衫褴褛的,就想将其赶走。正准备上前呵斥之时,忽然看到刘裕身上有仿佛龙形的瑞光出现,光呈五色。
一群和尚被这来历不明的光给吓着了,在那儿议论纷纷。刘裕就被嗡嗡的聒噪声给吵醒了,睁开眼一看,好家伙,那么多和尚全围着自己,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和尚们还都在沉浸在着刚刚的事情之中,没有一个人搭理刘裕。刘裕止又吼了两嗓子,和尚们才注意到这个当事人,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他。
刘裕笑道;“出家人莫打诳语,你们是被日光照昏了眼吧。”和尚们不等他说完,不约而同道:“我们一群人明明看到的,怎么会是太阳光呢?”
刘裕也懒得争论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便起身径直回了家。晚上的刘裕躺在床上还在思索着白天的事儿,辗转反侧,过了良久才进入梦乡。梦中的刘裕感到仿佛身旁真盘旋着两条龙似的。
还有一次秋天的时候,刘裕腰佩弓箭,手执柴刀去河边砍伐芦苇,正在俯仰之间挥霍柴刀的刘裕突然感到一阵腥风陡起,流水齐嘶。刘裕一看不妙,便连忙逃到一块高地上。
刹那之间,芦苇之中便蹿出一条闪闪发光的大蟒。惊魂初定的刘裕便搭弓射箭,仗着天生神力,向蛇射去。果然是好手法,一箭射去,不偏不倚,正中蛇颈。
蟒蛇痛得昂首怒目刘裕,刘裕紧接着又是一箭,正中蟒蛇两眼中间。蟒蛇终于低下了它那骄傲的头颅,滚动了几下,便蜿蜒而去。这一点儿刘裕倒是和他的老祖先刘邦挺像的。
翌日天刚刚亮,刘裕便又去了昨天斩蟒蛇的地方,看见几个皆穿青衣的童子在那儿围着一臼,轮流杵药。
刘裕就大声问道:“你们这群小娃娃为啥在这儿捣药啊?”
一个童子回答道:“我们家老大被刘寄奴伤着了,就让我们过来捣药”
刘裕一听到自己的小名儿,就更有兴致了,追问:“你家老大是什么人?”
童子回答道:“是这里的土地神。”
“既然你家老大是神,为什么不把寄奴给杀了?”
“寄奴日后定是大富大贵,有王者之气,王者是不会死的,怎么杀?”
刘裕一听,便胆气益壮,呵叱道:“我便是刘寄奴,来除你们这些妖孽,你们家老大尚且怕我,难道你们不害怕么?”
那群娃娃一听到“刘寄奴”三个字,立刻作鸟兽散。经过这么几次奇幻的遭遇,刘裕自知前程远大,不能整天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外面精彩的世界等着他呢。他的继母得知他胸怀大志,也就不再阻拦他了。
古今中外,大凡英雄人物,几乎都有一个奇幻的经历和一个悲惨的屌丝童年。前者可能是后人附会,后者一般不会,的确是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当然吃过苦,生活于逆境中的人也有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选择了隐忍,选择了顺从
可总也有一批人,不甘命运的无情的安排,选择用自己的努力去反抗,去奋斗。正所谓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反正就是那么点儿家底,反正我已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只要生命还在,为何不奋斗,大不了赔上一条命。(文/张溥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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