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中国梦 第二十梦

湖塘

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自己处理学校里的任何事，只要不是老师告诉家长，我是不会找家长寻求任何帮助的，不找还好，找了可能给自己讨一顿打。初中时在上册读书，离家有十几里路，开始住校了。语文老师是班主任，是母亲二姨的弟媳妇的弟弟，刚毕业不久，没什么教学经验。上语文课时，我经常会偷看小说，语文就是需要阅读大量文学作品，没毛病。他上课时总发现我低着头，所以就特别爱冷不丁提问我问题，每次我都能对答如流，结果他还当着全班同学表扬我，说我可以一心二用。随着语文成绩的良好表现，他越来越多的干涉我影响我，有时会问我他新买的皮鞋漂不漂亮，有时会问他的新发型帅不帅?我越来越讨厌他的婆婆妈妈，终于在小说被他没收时，爆发了冲突，他让我滚出教室，我也就直接跑到校园外的山上去散步了。等到语文课上完时，他想教训我时，发现我人不见了，于是发动同学到处寻找，整个学校找遍了也不见人影，只能派同学去我家找我，结果我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和同学一起回学校找我。傍晚太阳落山了，我也只能回学校，没想到去山上转了一圈，学校炸锅了，等我回去了，他们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也就没人再批评我了。
       初中有个男同学杨林，他父亲是老师，家里有很多小说，我所有的小说都他借给我看的。从琼瑶的<<水云间>><<一帘幽梦>>到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笑傲江湖>>。我经常和同桌挤在一起看同一本小说，只为了节省时间，吃饭时还不忘互相讨论小说中的情节，以及预测着后面可能的情节。如果不是后来和杨林发生剧烈争吵，互相谩骂诅咒，我的世界会一直沉浸在小说中不能自拨。那位同学吵架后没几天就生病休学了，据说得了不治之症，肌肉瘫痪，将不久于人世，当时听到消息吃惊而遗憾，甚至有点后悔自责，不该用恶毒的话诅咒人。
    那时农村初中学生的家长，最大的愿望是让学生考上中专，只要读完中专就会分配工作，相当于有了铁饭碗，从此吃穿不愁，我父母也不例外。中专在当时竟争激烈，非优秀学生考不上，一个班级三十左右的学生，能考上的也就三五个。我终日沉浸在小说世界 ，又和老师冲突不断 ，学习成绩当时一踏糊涂，要想考中专就是天方夜谭，我对于升学考试没有任何想法。以致于政治老师看我如此淡定，认定我家里一定有关系，我和他再三解释父母只是一般农民，他怎么也不肯相信。
        母亲和邻居有一天相约去镇上买猪肉回家烤油，走时带了三十块钱，也是全家的家当。没想到邻居带着她到腾家庄转了一圈，正好碰到有外地人带百灵鸟给村民算命。母亲和同伴也很好奇，也站在旁边观看，百灵鸟把一张张图片从盒子里抽出，算命先生就把根据卡片里的图片和文字帮忙解读，最后再根据算命之人的命运贵贱让百灵鸟从卡片种抽出要付的金额。算命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说算得准，付费金额也从不付费到付两块多钱不等，很少有超过两块钱的命。母亲和邻居也心动了，也加入了算命大军，那年我初三，母亲只想问一下我能不能考上中专，母亲对算命先生说问学业，其实与其花钱问算命先生，不如问我更直接有效。当时母亲被群情影响，不算一卦很难离开。母亲报上生辰八字后，百灵鸟就从一堆盒子里挑了一张图片出来，母亲描绘图片上是一个带眼镜的女子一手夹着几本书，一手拿着算盘。算命先生解释说我考中专无望，但最后一定能考上大学，而且赚钱读书都很厉害。本来听说考中专无望的母亲，一下子听算命先生说一定会考上大学，当即心花怒放，但等到百灵鸟根据我的命啄出要付28元时，母亲差点和人翻脸，她咬定算命先生算出他带了三十块钱，才故意让她付28元的，村民也觉得奇怪，就让算命先生把金额拿走，让百灵鸟重新抽一张，总不见得还能抽到一样重的命吧！算命先生只能照办，让百灵鸟重新抽一张，结果百灵鸟抽了一首诗出来，大体意思就是命运天注定，半点不由人，说你命贵你就贵，高高兴兴把钱付。母亲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钱付了，猪肉和猪油都没得吃了，母亲多了一个和我两个人偷偷讲的故事，她的人生聪次也多了一个信念，就是我注定会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