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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隐逸传》中有一位徐复,建州人,字复之,性情高洁。因为早年间科举不利,徐复转而钻研易学,曾经占卜自己一世的功名,知道命中难有禄位,于是彻底收拾起功名之心,专心于占射。
徐复擅长的是“流衍卦气法”。范仲淹曾经在润州遇到徐复,请他占断西方和北方边境的形势。徐复认为,要取得西部的安定,首先要重视武力。他的种种预言,后来都得到验证。
徐复因此大名远扬,宋仁宗庆历年间,徐复被召入京城,宋仁宗向他询问天时与人事,二人之间有这样一段对话:
(徐复说):“以京房《易》卦推之,今年所配年月日时,当《小过》也。刚失位而不中,其在强君德乎?”帝又问:“明年主何卦?”复曰:“《乾》卦用事。”说至九五尽而止。帝又问:“前年京师黑风,何所应?”复曰:“其兆在内,豫王丧,其应也。”
宋仁宗对徐复的应对比较满意,要给他一个官职,徐复推辞,最后赐给他一个“冲晦处士”的称号。
《龙川别志》中对徐复生平的记载更详尽。徐复早年跟随一位僧人学习六壬,有一件轶事讲到这位僧人的六壬技艺,他曾经给州衙里一位差人起课,得到大凶之兆,僧人认为差人恐怕会死在闹市之中。
差人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死掉。僧人说:“会不会死,今晚就可以得出结论。你今天回家以后,夜里会有一位亲戚到你家里来。亲戚坐下之后,外面的马厩中会喧闹不停,出去看,会有一匹母马产下马驹,如果那马驹只有三条腿,那你必死无疑。”
差人回家,夜里发生的一切,果然与僧人预言的一样。差人吓坏了,第二跑去找僧人,请教一个禳除的方法,救他一条性命。僧人摇头说:“我没有特别的好办法,你离开这里远行,或许可以缓解灾祸,也未可知。”
差人立刻向长官辞职,说他要回乡务农。长官答应,差人匆忙收拾妥当,乘船回乡。已经登船了,差人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还要再回家一次。结果上岸之后,被一个人推入水中,失了性命。
僧人的准确预言,让徐复非常羡慕,询问六壬起课的日子与时辰。僧人如实相告,徐复自己反复推演,却无法像僧人一样得出那么多精准的细节。徐复向僧人询问,僧人说:“大家起课的方法都是一样,但是推演的妙处,无法言传。”
徐复苦苦琢磨几日,终于像僧人一样,推导出差人必死的结论。不过,他始终弄不清楚,当天夜里母马产下三腿驹的小插曲,僧人是如何算出来的。向僧人请教,僧人当然不肯教他,说他的才智只能看到这一步,再深究下去,也是徒劳。
宋仁宗庆历年间,徐复被召入京城,由仁宗皇帝亲自接见。当时朝廷的心腹大患是与辽国的争战,宋仁宗最关心的自然也是这个问题,询问徐复的看法。
徐复没有直接回答宋仁宗的问题,却把当时北宋的形势,与唐德宗在奉天的时候相比。这种说法让宋仁宗大为震惊。徐复却劝宋仁宗不必过于忧虑:“唐德宗喜好功利,性情刻薄,想以武力震服天下。寡德与凶运相结合,才会激起事变,唐德宗逃离京城,侥幸存活。陛下为人恭俭仁恕,屈己容人。宋、辽之战,全由对方挑起,陛下不得已而应战,连年战乱,并非出于陛下本心,天地可知。眼前只是一段凶运,很快就会过去,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一番话说得宋仁宗连连点头。
徐复擅长的六壬,是一门古老、复杂的占卜术,与遁甲、太乙并称“三式”。三式之中,六壬的历史最为古老,比较可信的说法是兴起于汉代。
六壬是易学的支流,理论基础是阴阳五行,与遁甲原理相通,各有所长,如《四库全书〈遁甲演义〉提要》中说:
至宋而传其说者愈多……(仁宗时)壬遁之学最盛,谈数者至今多援引之。自好奇者援以谈兵,遂有靖康时郭京之辈以妖妄误国。后人又搀杂以道家符箓之法,益怪诞不可究诘。于是六壬盛行,而遁甲之学?废。究之遁通于壬,壬于人事为切,遁于天文为优,实亦未有以轩轾也。
明代的一本《六壬大全》中有一个例证,在八月壬辰日的巳时起课,得到二上克下的知一课,这时候要选择其中阴阳属性与起课日相同的,占断结果是:
此课天魁官鬼乘白虎发用,主事由家奴起,祸中致妇女衣服、食物失盗,终可捕获,在西邻也。盖三传戌为奴,酉为妇女,太常为衣服食物,玄武为失盗,比用为近,秋占旺气,失物可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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