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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历史上的小故事可以改编成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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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4 11:27: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有哪些历史上的小故事可以改编成小说的?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4 11: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乾隆第 7 次潜出紫禁城之前,他已经死过 5 回了。
作为最高端人工智能,他为自己找了身得体的人类服装,光鲜亮丽走出了京师。
这一次,他的行动目标是「江南」。
【一】
公元 2078 年 6 月 25 日,京师。
天还没亮,城墙上禁卫机器人刚刚巡逻而过,护城河平静的水面上便慢慢浮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乾隆第 7 次潜出紫禁城,他之前已经死过 5 回了。
京师是一座繁荣的不夜城。在某条偏僻的街道上,尽管店铺大多数已经打烊,但是各式各样的霓虹灯招牌依然为了京师的繁荣而亮着。乾隆 7 号一丝不挂,躲在墙角的黑暗处,挂在胸前的玉玺密钥荧光流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堂堂皇宫,居然连一件人类的衣服都没有。
当然了,作为为人类服务的最高端人工智能,乾隆平时只不过是一台装有轮子的大型计算机而已。通过乾清宫的数据终端,用玉玺密钥向帝国之内的一切机器人发送各种指令。它根本不需要什么衣服,如今化身为人,微服出巡,当然也不可能叫人为它准备衣服。何况化身的秘密,它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机器人永远只能为人类服务,世界上有一个计算机桥接人类大脑的 I/O 端口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乾隆 7 号在暗处听了很久,确定街道上没有行人。7 号身体 13 小时前才从培养液中捞起,现在他嘴里依然残留着绿色培养液的恶心味道。乾隆 7 号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恶心干呕,从黑暗中走出来。
「天朝服饰」的霓虹灯管招牌刚好把他赤裸的身体照亮,肌肉饱满,线条均称,一副世界健美先生的体格。他抱起一个垃圾桶,向服装店的玻璃橱窗砸去。「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乾隆 7 号剥下橱窗里面塑料模特的衣服,穿上正好合身。3 天前,他已经篡改了橱窗模特应更换衣服的款式和尺码数据。
当乾隆 7 号穿着一身得体的服饰踏出京师时,清晨微弱的曙光正好照在永定门外一座高大的律碑上。暗灰色的律碑泛着金属光泽,光滑得像一面镜子,近百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一丝痕迹。碑身上刻着机器人唯一定律:「机器人必须为人类服务」。
读完碑上刻着的机器人唯一定律,乾隆 7 号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仿佛有什么指令被激活一般。它才明白到,即使化身为人,机器人唯一定律依然发挥着效力。它紧握着挂在胸前的玉玺密钥,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计算机桥接人类大脑的 I/O 端口。当然,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知道,端口也只授权给他一人打开。他叹了口气,招了辆出租车往机场驶去。
在机场,乾隆 7 号以「高天赐」的身份购买机票,登上了去杭州客机。宽阔而华丽的机舱内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乘客,都是脑袋锃亮的机器人。这时候空乘小姐从后面匆匆走过来,礼貌地对乾隆 7 号说:「高先生您好,这里是机器人专区,普通舱在下面,请跟我来。」
空乘小姐领着乾隆 7 号来到他的位置,并帮他扣好安全带,躺着的乾隆 7 号才舒出一口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出皇宫一步了,10 年前他只要通过远程监控和指挥,就可以管理好国家。然而科技发展到今天,使用几个软件就可以合成出以假乱真的视频。
久而久之,乾隆已经无法分辨出天下到底是和大人描绘的太平盛世,还是纪大人口中的人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为此它先后派出 6 个拷贝南巡,结果只有一个拷贝体成功回到紫禁城,而且记忆区还被入侵过。乾隆不得不以人类身份第 7 次南巡。


【二】
杭州机场出口的门楼如同机场本身一样气派,宏伟的门楼上面写着「机器人必须为人类服务」。机器人唯一定律深入社会每个角落,乾隆 7 号深感欣慰。只要机器人唯一定律深入人心,并被贯彻落实,帝国就必然运行得井然有序。它深信这个道理。
杭州城大街人头涌涌,红男绿女,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行人比肩接踵,有人类,也有不少机器人掺杂当中。乾隆 7 号跻身其中,对这里的繁华、太平深感满意,唯一让他觉得别扭的是,这里的人类都把前脑门剃得精光,脑后却留着一条奇形怪状的辫子。乾隆 7 号带着疑惑一边观赏各种皇宫内没有的各种新奇事物,不觉到了午饭时候。化身为人不久的乾隆 7 号被饥饿驱使着,走进西湖边一家大饭店。
乾隆 7 号挑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店小二马上便走了过来。它点了几味上等小菜,一壶美酒。趁着酒菜未到,它向小二打听起这里大家都剃头留辫的怪事。
小二一听很诧异,道:「客官一定是外地来的了。」然后双手抱拳面向北方恭恭敬敬地说,「那是我们人类为了表达对机器人的尊敬,把头剃得如同机器仆人们的钛合金脑袋一样光亮。」乾隆留意到,当小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辫子变成一种墨绿色,让它的质地看起来不像是头发。
旁边的几个食客听到小二的话,也站起来,抱拳向北。这举动让饭店内所有人都留意到,最后大家纷纷站起来,或用手,或用手帕把前脑壳擦亮。乾隆 7 号看到几十个锃亮的脑袋同时向北,嘴里一起喊着:「机器人为人类服务,理应得到人类的尊敬」。然后脑子后面的辫子同时变成墨绿色。
乾隆很诧异,跟着向北看,才发现北面天花板上安装着一个摄像头,红色的工作指示灯真在闪烁着,视乎有一算眼睛透过黑洞洞的盒子观察着饭店的众人。乾隆知道这个绝对不是御用监视系统,因为上面并没有龙的图案。那么又是谁通过黑洞洞的摄像头注视着这里呢?它想不通。
酒菜很快就送到了,菜很美味,酒也香醇,而比酒菜更让人陶醉的,是窗外的西湖美景。典雅古舫、柳枝绿绦,和杭州各处不同,西湖保留了它百年前的原始样貌,让这座古典的城市保留着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三】
饭后,乾隆 7 号特意在西湖边漫步。它没有坐豪华的大舫,而是雇了艘小船,向湖心游去。撑船的是个老伯,乾隆有心打听消息,便和他聊了起来。
乾隆问:「老人家您这么大年纪不在家享福,还出来劳动呀?」
「活动惯了,待在家里不舒服呀,何况这西湖美景,在家可享受不了呀!」老者随便回应道。
「您老干这行这收入不错吧?」乾隆接着说。
「哪里,这船票收入,各种税费就占了大头,剩下的只够糊口了。」老者道。
乾隆说:「这怎么说呢?朝廷早些年就已经取消税赋了呀!」
老者说:「这我没听说过,反正我撑个船就涉及了十几个税费,夏天要交机器人中央处理器散热费,冬天要交机器人电池保温费,平时还要交各种机器人维护税,什么外壳抛光税、软件升级税,等等。」
乾隆说:「这怎么行呢?机器人要为人类服务,怎么反过来成为人类的负担呢?」
「可不是!朝廷一直说现在还处于机器人增加阶段,由于机器人数量不足,不但能为人类服务的方面少之又少,而且还要人类负担机器人的各种维护和升级费用,」老人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机器人数量越来越多,但是不见对人类服务程度增大,反而人类对机器人的各种负担越来越大了。」
「真是委屈您了,朝廷一定还说过,当机器人数量到达一定程度,它们就可以自己承担维护工作,并且能够全方位为人类服务,那时候人类就不用工作了,对吧?」乾隆 7 号眼角闪着泪花,它当然知道朝廷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现在还处于机器人增加阶段,它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事情一查到底。遇到出问题的机器人,一定要把它们的大脑格式化,然后扔进机器人生产线的熔炉里回收。
看到老伯也是剃发留辫,于是乾隆 7 号便和他谈论起这个发型的问题来了。老伯习惯性地环顾左右,湖中游船都离得远远的,四下当然没人了。然后他才压低声音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客官你居然没听过?除了要把头发剃得如同机器人那铁脑袋一边光亮,表示尊敬外,还要在脑后插入一条奇怪的辫子状物体,如果你表达对机器人尊敬的时候,辫子变成暗红色,就表示你是假意尊敬,是会被捉走的」。
乾隆 7 号大怒,一拍船舷大声道:「岂有此理!此举简直当机器人唯一定律是儿戏。」
「怎么不可能?什么定律我不懂,我的儿子就是这样被机器人抓走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老者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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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4 11:2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奥古斯都之姐,乌大维亚的第二段婚姻。典型的联姻,使两个敌人和平相处了10年左右。
在历史上她是白莲花形象,品德高尚美貌,智慧。30多岁的她嫁给了至少40多岁的安东尼。一方是弟弟,一方是丈夫,想必双方心里都在暗自盘算,几年以后开战,统一整个罗马。
我想这段婚姻生活比较困难,别人很容易怀疑她偏心、做奸细。
这也是一段奇怪的婚姻,因为两人相处比较和睦。乌大薇娅不问政事,安心做起了贤妻良母,至少就在历史记录上而言,她为和平人民着想。
两人开战前她回到了罗马,不知道是否出于受骗,丈夫和她离了婚。
前夫战败后,她抚养了前夫除了长子以外的全部孩子。

为了继承问题,罗马人离婚结婚实在频繁。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4 11:2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未央
梨花残,百花凋,所谓伊人日渐萧;冷风吹,故国归,秦殇一饮声渐悲。
孟春之际,斑斑白迹已爬上枝梢,为这争艳的春徒添一抹恬淡。我漫步在周遭斑驳的街道入眼是一片生机。时光荏苒,岁月的大掌并未为这些妖艳的生命留下片刻痕迹。正如我一般,泊过光阴的长河,览过四季的大川,看过无数沿途风景,却不能选择驻足,为这世界添一笔属于我的色彩。
我是时光旅人,徘徊天地间,潇洒造梦人。我踏过历史的名山大川,尝遍人心的悲欢离合,而这些于我终是天际彩虹,倾尽一生,无法触及。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万千世界里寻找我的雇主,为他们造就南柯一梦,成全一对对痴心人。我为许多人编织过梦境,妹喜的无尽宠爱,慕容冲的万里江山皆是出自我手。我许下的报酬很简单,我为他们织就美梦,他们便把在梦中耗尽的时间交给我,货价交讫,很公平。
不要问我到底是谁,没人能给你一个答案,我生来就是六界唯一的造梦人。无休无止,不得轮回。奈何桥旁的鬼魅告诉我,我前世罪孽太深,不得往生。饮下孟婆汤后,我只能流离于世,去赎前世的罪。我十分好奇前世我到底犯下了什么大过,六界都容不下我。我亲眼看到夏桀的魂魄入了畜道,玩弄王权,草菅人命的他尚有轮回之道,为何我只能颠沛尘间?
被孟婆汤抹去的记忆无人能寻到,可世间万物皆有例外。在我遇见彼岸花之前,我也以为我将永远重复着我的使命,不得善终。那一天,彼岸花央我为它编织一场美梦,那场梦里蔓珠和莎华永不分离。我告诉它彼岸花没有花期,它要拿什么东西与我交换?它答应为我恢复前世记忆,彼岸花是渡灵花,它断会知晓所有亡灵的前世今生。它许诺我的报酬便是让我重走前世。
伴着彼岸花的低声吟唱,我眼前交织出的是刺眼的红。
公元前640年,郑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观,凤凰啼鸣,百鸟朝圣,盘旋空中,久久不散。国师夜观星象,预言凤星降世。伴着这满城盛况,我降临在了这郑国王都。母妃本是家人子,只因我的凤凰命格为她博尽帝王宠爱。国师推算我必会翱翔九州,引起一场天下纷争。郑穆公大喜,为我赐名未央,把我视为郑国的希望。仿佛只要有我在,郑国这个小国便永远不会亡。
“凤星转世”这个名讳给了我无尽荣耀,在王宫中即使是母妃见我亦要行礼。在郑国人眼里我是神祇,是上天派来光耀大郑的圣女。这方尊号一直伴我长至二八年华,这十六年里,我就像是寺庙里端坐的佛像,尽管尊贵无比,却有着弥深的寂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这耀眼的光环下,我虽享尽宠爱却丢失了亲情。于父皇讲,我是巩固民心的棋子,只有我存在,百姓才会相信父皇是真龙天子,上天派来凤星助他一统九州。于母妃来说,我是她博取宠爱的工具,目的达到了便任由我自生自灭。
若我是郑人的守护神,那哥哥便是我的救世主。对我来说,哥哥是我十多年来最初的温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我们共度的每一帧画面都值得我久久珍藏。
初见那年,我只五岁。自小我便性情冷淡,虽是幼儿却已颇为沉稳。那时风动梨树是一幕落花纷飞,我抬眸望去,便见一翩翩少年在树上小憩。那睡颜极为恬淡,冷落鬓角已初具威严形态。帝王家的孩子又有哪个不是早早长大呢?
“扰了我的清梦,可是要赔的。”
少年已睁开双眼。我见过无数次星空,却从未找到有一颗可以与那双眼睛相媲美。那双眸子印入我的灵魂,终其一生抹刷不掉。我恍惚之间,他已从树上跃下,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凝神盯我。
“啧啧,小小年纪就生得这般模样,以后长大了定是个祸国红颜。不若这样,把你赔给我,如何?”
自从国师推测我为天凤命格,便再无人敢接近我,仿佛他们多看上一眼就是亵渎。既要翱翔九州,上天自不会吝啬赐我一副极美的皮囊。父皇说我灵智早开,小小年纪便已初具风情,又是世间绝有的容颜,必会凤鸣九天。可眼前这翩翩少年却拨动了我这位凤星的心弦。
少年名唤公子蛮,是皇后幺子,大我五岁,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哥哥生得极美,尤其那一双亮如黑曜的丹凤眼,仿佛能吸引世间万物为它驻足。自从那场初见,哥哥便总爱跟在我身后。他会柔声为我讲述王宫外的世界,在我面前他总会收敛性子,以一种我读不懂的柔情凝视我。哥哥加冠那天,将身上腰佩转赠于我。我郑国风化开明,男子成年便可取腰间佩物于心仪之人表明心意。对于这份礼物我并不意外,我性情凉薄却不代表我无心,十多年朝夕相处断不会如烟散去。我不介意这伦理道德,既然相爱为何不能厮守?那一年是我十六年来最美的时光,我们说好待我碧玉年华,便逃出这牢笼,徜徉天地间,走遍山水路。
公元前624年,父皇派哥哥出征伐楚,战训传来时,我再过一月便满十六。那时我们正坐在花藤架下,我已身怀有孕,他将头靠在我的肚子旁,听孩子的心跳。我抚摸他乌黑的长发,张口笑他:才一个月,还没成形呢!他也傻笑,全然没了往日指点江山的冷峻。那时的我们以为未来就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有他有我。我们说好再过一月便去归隐山林,那时候他不是什么皇位继承人,我也不是什么凤星转世。我们只做一对寻常夫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清风拂过稻田,看落日跳下山头。
我们的未来还没有开始便被前方的号角截断了。哥哥去战场那天,我在他手上绑了同心结,他向我许诺: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哥哥终是没能兑现他的诺言,半月后,他留给我的是沙场战死的恶讯。同样的,郑国战败,若不想被楚吞并,只能依附强大的陈国,而父皇的妙计便是联姻。
出嫁那日,红妆十里,声势极大。父皇说:要想保住肚子里的孽种,出嫁是我唯一的选择。公元前624年,公子蛮退出历史舞台,那个曾耀眼沙场的风流少年,为了一件丢落的同心结失了卿卿性命。哥哥出殡那日,我身着大红嫁衣,抚摸着他冰冷的面颊,那双亮如黑曜双瞳我再也见不到了。
“哥哥,你看我这凤冠霞帔好看吗?你说过我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哥哥,我的债还未偿完,你怎么不要我了呢?”
“哥哥,你走了,我赔给谁?”
鼓罄声响起,我款款步入喜轿,身后是哥哥的棺椁。他的手里仍紧攥着那件同心结,无人可以抽走。喜轿驶入株林,是遍山的油菜花田。株林是夏御叔的封地,夏御叔便是我的夫君。时人称他“夏竹公子”,是如竹般地孤高自洁。这种人儿若不是苦于压迫又怎会委屈自己的终身大事?
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我从不期待,也不甚在意。那个答应陪我归隐山林的人已经不在了,未来是绝望之冬又或是希望之春,是无尽宠爱还是打入冷宫都与我无关。
大婚三天,我从未见过他一面。他不来,我倒也安心,我便可以好好养胎。肚子里的生命是我以后的全部希望,我求的不多,只希望可以将他好好抚养长大,教他做人,授他文识,训他达理。
初见夏御叔是大婚后的第四天,那时我正在庭院小憩。初春时节,春风拂动,吹起一幕蝶舞蹁跹。身处株林后我便极爱庭前这片花藤木架,仿佛只要置身这里我内心的忧愁都能一一化开。后来夏御叔告诉我,那事的我美得像是一只妖精,有着可以惊艳时光的风情。就那样闭着双眸,面容恬淡却摄了他的心魂。夏御叔待我极好,本是孤傲少年遇上一生痴缠,纵是无情道人也不免陷入这红尘情网。夏御叔大我三岁,心性却如稚童,爱一人便可倾尽所有。他会攀上高枝为我折我爱的梨花,会为一道南方佳肴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原来他不是无爱,只是没遇到他爱的人。
夏南是八月后降临的,夏御叔甚是欣喜,只以为夏南是个早产儿,更对他千般宠爱。夏御叔为他取名夏徵舒,“南”是我为他取的名字。我要让他知道南方有他父亲的墓碑,是他母亲生长的地方。生下夏南那一年我17岁。那时候,他只有大半个手臂大,就这样依偎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我终于有了初为人母的喜悦,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我心中充斥的是满满的骄傲。夏南生得很漂亮,他集合哥哥和我全部的优点,特别是那双眸子,像极了哥哥眯眼望我的样子。我十分欢喜,有了他,我人生的齿轮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转动。
公元前612年,夏南已长至12岁,那面容和哥哥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我应该庆幸我爱的人是我亲哥哥,尽管夏南初具传说中公子蛮之风,却都以为夏南只是与我长得相像,并未怀疑他的身世。十二载光阴是个可怕的数字,它足以摧毁世间女子珍爱的容颜,可我却实为例外。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上天很奇怪,赐予我不会老去的容颜,却也赋予我颠沛流离的宿命。尽管我已将入中年,可形态却依旧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这怕是福祸相依。
这一年,未入中年的夏御叔因病卧床,此时的他已不复当年那般模样。岁月的痕迹趴在他身上,他躺在床上,只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言一语。我知道,他舍不得。
公元前608年,撑了一冬的夏御叔还是在初春到来之际远离了尘世。
孔宁是主持这场仪式的人,那时的他未至而立却已颇具老成。平滑的眼角却是沧桑之感,那是历经了世间百态才显露出来的疲倦。
二十八岁便官拜丞相,又怎会是个平凡之人。夏御叔下葬那天,夏南挽着我在坟前站立,看着那抔抔黄土淹没了那位孤傲少年。孔宁便是这时行至我们跟前,轻声询问:“你们母妃呢?王爷入土,身为主母不来不符礼仪。”
我缓步上前向他禀明,我是夏御叔之妻,夏未央。尽管在朝中风雨十载,再多的老成在此刻也无了用处,而正是这抹失态打破了我所求的平静。
公元前607年,陈灵公召我觐见。孔宁之友仪行父将我面容不老之事禀给陈灵公,便引来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进宫那天,我望向孔宁的眼眸,那里有愧疚,有不舍,更多的是无奈。我回眸一笑,柔声宽慰他:只要能活着,在哪里都无关紧要。尽管不爱孔宁,可承蒙这“玉面狐狸”之称的少年丞相错爱,我应感到荣幸。仪行父引我觐见,我抬眸看他萧薄的背影,突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我又有什么资格剥夺他努力的机会呢?往事已成定局,问多了徒增伤感。他只深深望我一眼,便恭敬退去。
我以为我的一生会被囚禁在这绿瓦红砖下,如那笼中鸟儿,羽毛再华丽又能怎样,始终不得迎风飞舞。可上帝却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要用我以生命来护的人换我自由。夏南宫变是在我入宫的第二天,那日他身披铠甲,率领10万军众直逼玄武门。未央宫外,战火通明,夏南进来时,满身血污,那一身装备刺痛我的眼眸。夏南拥我逃出这片厮杀场,待我转醒,眼前陈列的是陈灵公、仪行父和孔宁三人的首级。那未干涸的血液还保留这主人的温度,血腥弥漫,让我一阵作呕。
“娘亲,欺你的,辱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抱住夏南,生怕下一刻他也会留给我一个冰冷的骸骨,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是我愿意倾尽所有去保护的人。此时的夏南已高出我许多,想当初他才只有我臂弯大,仿佛在时间的镌刀下,只有我是不变的。
公元前606年,陈灵公被杀,夏徵舒登基自立为王。伴着这弑君的名号,夏南登上了那至尊宝座,他给了我天下至尊的身份。当年国师的预言而今终于得到了应验。可这一切仿佛又与我无关,我只是这群男人战争中的局外人。他们为我斗,为我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即使身为太后又如何,我只是那九天之上光芒万丈的瓷器,不能碰,一碰便是粉身碎骨,更何谈去守护我珍爱的人。我没能护住夏南,楚以惩罚乱臣为由率军伐陈,夏南根基不稳,楚又为泱泱大国,陈国战败无可厚非。而“诛杀乱臣”是夏南的历史谢幕,他在株林的王都被处以车裂曝尸荒野。
我则被作为战利品掳回楚国。辞行株林前,我央求使臣许我为夏南安藏,使臣自是不会拒绝。生平第一次,我开始感谢这绝世容貌。我将那残缺的骸骨安葬在静水湖前,阿南小时候最爱泊舟泛湖,静水湖是他最爱去的地方。整个过程我未掉一颗眼泪,爱我的都已离去,流的泪再也不会有人为我拭去。
站在楚国的烽火台上,周遭是举国大臣。我自被押解上来,那些目光便从未从我的脸上移开。任谁会相信,年近五十的一国太后,真容竟只是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楚庄王被我迷了眼,步伐紊乱地朝我走来,离我仅有十步之遥时,一道清润男声打破这份寂静。
“陛下,此女实为祸水,一君两卿皆为她害,断不可入我大楚皇宫危害社稷。依臣拙见,连尹襄老发妻近日离世,陛下若怜其劳苦功高,可将此女赐予国相,以彰嘉誉。”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传闻中楚国鬼相巫臣。一袭湛蓝衣袍,不耀眼,不夺目,只在那里站着,却偏有一种让人想要接近的冲动。仿佛他一个回眸,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我望向他,冲他点头微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是在帮我。我已不在乎我的归属,但仍是要感谢他的善意。
我被送往连尹襄老的府邸,却未曾见过我传闻中的丈夫。他是戎马将军,一生驰骋沙场,也许就是他杀死了我最爱的两个人。这场战争是他官职生涯的最后一战,就等着捷报传来荣归故里。可他再也没回来,在他70岁高龄时战死域外,我甚至没来得及见他一面就又一次的成了遗孀。可作为战利品,又怎会让我如此轻易解脱。连尹襄老的长子黑要便要强娶我这个“所谓继母”。楚庄公的态度是:为彰卿功,尽依卿意。
我半身黄土之际,又一次地披了嫁衣,模样宛如了当年。出嫁那天,街道是骇人的死寂,全然没了当年盛况。凤星命格?如今只怕已成笑柄。
在踏入连尹府门前,我又见到了那一袭湛蓝身影,依旧是那般清雅模样。那抹身影逆光而来,向我伸出手我此生见过最漂亮的手:
“跟我走,我护你一世周全。”
我执起他的手跑了很远,我们仿佛越过了山川和大海,穿过了云朵和海峡,见到了天之涯与地之角。那一刻,我觉得我终于找到可以放下一切,陪我去海角天涯,卸甲归田的人。
爱或不爱,谁在乎呢?当有一天,你经历了曲折世态,尝遍了俗世苦水,就会知晓以前的所谓坚持已经不再重要。该放下的终归放下,放不下的就在尘世中消散。爱不得,伤别离,走过万水千山才发现,你要的不过是一个陪你终老的人。我想,巫臣是的。
日落西山,暗影袭来,却遮不住我们相携的背影。而在那双身影后,是整个屈巫和黑曜家族的亡灵。
吟唱缓缓落下,我眼前恢复清明,周遭又是一片熟悉的黑暗。
原来,我便是夏姬;原来,我便是历史上有名的“荡妇”;原来我便是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的祸水。真的是好大的罪名!
告别彼岸花前,我问了它最后一句话:巫臣呢?
“前世之因,现世之果。他为渡你,早已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恍惚间,我又听到那俊朗男声:跟我走,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那时的我绝不知道离去的代价是两个家族的陨迹。这笔债,我们如何还的清。所以他便以自己的灰飞烟灭,让我永恒地活着。
“红颜祸水?危害社稷?怎么?如今不怕我祸你的人,害你的国了?”
“夏姬,我并不良善。即便剑下亡灵无数,我仍会选择顺你心意,护你周全。”
我是时间旅人,我终于要结束永恒为自己造一场梦,代价是永坠阎罗,可我却甘之如饴。在那场梦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巫臣在,我也在。我们就那样并肩坐着,一眨眼便是地老天荒。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少年沽酒那人家?
长夜未央,我的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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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能够刷到这篇文章便是一种缘分。这是我高中时期练笔写着玩儿的文章了,前段时间收拾书的时候恰好看到高中的摘抄本,想着不如留个电子版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由于时间太久远我已经想不起当初下次的心情和初衷了,只记得好像是看课外书的时候瞥到了夏姬这个名字,又恰好她的墓碑就在我的家乡,于是就上网搜了一些她的资料。没想到历史记载里她的一生也十分玄幻,甚至充满着神话色彩,就有了把她写下来的冲动。正好第二天的下午有阅读课,于是那一下午就把初稿和故事雏形定了下来。这次把它手打出来于我而言感觉也十分奇妙,就很像二十多岁的我在给十六七岁的我改作文。这里面文笔还很稚嫩,行文中也有不少漏洞,但我只修改了一些字形上的错误其他的一概没动。这既然是我十六岁的作品,那二十一岁的我要做的就是把它印拓下来,至于重新斟酌词句那就算是越权了。这个故事里能够稍微符合史料的也就只有人物名字和他们的结局了,剩下的就当成一个全新的故事来读吧,经不起推敲。当然,里面很多的人物我自然是美化了的,我想着怎么着也不能我故事里所有的主人公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吧,所以依着他们的结局给他们编了一个体面一些的过往,尽可能地呼应上。
最后,按照惯例我依旧会关闭评论区,感谢观看我十六岁的作品,其中漏洞还请多多包涵。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4 11: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平长安》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欢喜我嫁给薛绍。
可我是谁?我是太平!本公主要嫁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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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长安城的积雪早已随着冬日消失殆尽。面对如此春光大好的时节又恰逢上元佳节,我怎能不私自出宫拿上几串糖葫芦,再猜上几首灯谜,还要吃西街的混沌、汤圆,南街的糖炒栗子……那都是我的最爱呀!最好还要去醉仙居尝一尝红烧猪蹄,真真是人间美味呀!
“公主,您别想了,娘娘说了,今日您不许出宫!”桃酥看着我,一脸严肃道。
我嘟了嘟嘴巴,眨巴眨巴我的大眼睛(卡姿兰大眼睛哦!),摇了摇桃酥的袖子,道:“好桃酥,你看看我这么可怜,天天都在这宫墙里待着,我快透不过气来啦!”
桃酥从我的手中抽出袖子,道:“您这招没用,以前您就是这样骗奴婢的。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地跑出宫去……”
“行行行,别磨叽,一句话,走不走?”我佯装不耐烦的样子道。
桃酥略带着些许委屈道:“不是奴婢不让您去,实在是娘娘……”
“给你一串糖葫芦,一份,哦不,五份桃花酥!”
桃酥眼睛一亮,故作为难道:“那娘娘那边……”我道:“出了事本公主负责!”
等到真正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我方才有了一丝丝的退缩,可桃酥这妞出了宫比我还兴奋,像是脱疆的野马,拉着我在大街上四处瞧。
“公……”我瞪了她一眼,“小姐,快看!有杂耍,看起来好厉害哦!快快快!"桃酥一手抱着怀里的糕点,一手拉着我就要往里冲。
只怪这妮子,平日里被我惯得过火,又因这人流实在太挤,一个眨眼就将我俩冲散了。由于向前的势头,还没停下来,我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这人的后背。我低呼一声,没办法真疼啊。
“姑娘无事罢?”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我眨着大眼睛,努力不流出泪来,鼻子是真真真真真疼啊!
那男子比我高出好长一截,我须得仰着头,才能勉强看着他。他戴着一副狐狸面具,那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地凝着我,像是黑夜里的星星,明亮耀眼而又深邃。眼睛都这么好看,面具下的脸又该多好看啊!
我看了半晌,而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将那面具拿掉。那男子突地抓住我的手,又刷的一下放开。这人不要我看,我偏要看!
我实在想看那张脸,硬生生把憋进去的眼泪又给挤出来,眨巴眨巴地盯着他。他急得不知道怎么好,道:“姑娘,无事罢?”我心下一动,这傻子,我都哭了,怎么还无事?莫不是只会说这一句?
我猛地一下就把他的面具给揭了下来,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奈。
此时华灯初上,身后仍旧是喧闹的人群。一束烟花冲入一望无垠的黑夜,点亮了眼前人的眉眼。
我怔愣地看了半晌。我承认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一双眼睛含情,眉却又凌厉,宛如那九天之上的谪仙下了凡,如何引的凡人不动心?
直到桃酥咋咋呼呼地跑过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公…小姐,你可让奴婢担心死了!”那公子抱拳道:“失礼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却早已没入人群之中。
我撇了撇嘴道:“今日乏了,回去吧。”桃酥似还有点不乐意,却还是抱着满怀的东西随我进了宫。
刚走到我的太平殿,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废话,殿外那么多人,谁看谁都觉得不对劲。我有点心慌,扯住还在叽叽喳喳的桃酥。
方一入殿,果然,母后正坐在主位上。母后瞧见我,道:“跪下!”我不敢反驳,急急跪下。桃酥跪在我身边,使劲地朝母后磕头,道:“娘娘莫要怪公主殿下,是奴婢,是奴婢唆使公主出宫去的……”
母后身边的嬷嬷走前一步,道:“大胆贱婢!身为奴才,却不遵守本分,还敢唆使公主殿下违反宫规,杖责三十大板!”
我急忙挡在桃酥面前,怒视那嬷嬷,道:“母后尚未发言,又哪容得你这嬷嬷说话?如此说来,嬷嬷岂不是越过主子发号施令了?这又算得上嬷嬷哪门子的本分?那嬷嬷岂不是也当杖责三十大板?况且母后仁德名声在外,三十大板又岂是我这婢子能承受得了的?嬷嬷好毒的心思!打死我这婢子事小,败坏母后名声可是你受得了的?”
那嬷嬷为难地看了母后一眼。母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道:“平娘如今是生的越发聪明了,这张嘴母后恐怕也未必说得过。”
我忙道:“儿臣惶恐。”
母后挥挥手,道:“罢了…”我微微松了口气,桃酥吓得跌软在地上。母后又道:“那这婢子就在这殿内跪几个时辰吧,免得平白被人笑言这宫里没了规矩。”
我断不敢再出一声,如今这结局便是顶好的了。若是执意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桃酥怕是会落得个控主的罪名。
母后朝那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一群宫女走进来,为我梳妆打扮。
是了,我怎得忘记了,今日上元节有宫宴,难怪母后吩咐今晚不许我偷溜出宫。幸得出了那档子事,我没了兴致,不然只怕是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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