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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真的会有另一个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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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5 09: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妈妈打电话说她回老家时老家邻居告诉她,看见我四月份的时候从我老家的房子后面的小路朝我姑姑家走,问我回老家干什么,怎么不回家里。可是我从今年三月到现在一直在广州,老家在陕西一个小山村。
我根本没有回去过,可是不止有一个邻居看到我,跟老家邻居关系也很好,平时回去经常串门,过年还一起吃饭好几次,不可能认错我。很恐怖。
就在刚才我出卧室,一刹那看到我平时坐的椅子上我的胳膊搭在扶手上,我反正第一感觉是我自己的胳膊,但是仔细一看根本没人。
我其实春节左右在老家那段时间,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老妈请人来做过法事,这些事情有没有关联?
好几个邻居都说看到当时不可能在老家的我,我真的觉得好恐怖。
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5 09: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探险主播陆宁。

一次发生在雷雨天的凶宅探险,让我与平行时空中小时候的自己取得了联系。

没时间了,多年前的灭门凶案即将重演,我们必须一起阻止这场惨案。



妈妈不幸罹患癌症,经过几年的折腾,体内的癌细胞算是控制住了,但我们家也欠下了几十万的债务。

为了还债,表弟怂恿我去做探险主播,他说我胆子大,适合干这个,而且现在新媒体来钱快,是个机遇。

我按他说的去做了。

在本地附近找了几座传说中闹鬼烂尾楼和废弃医院,我负责拿着手机直播深入现场,一惊一乍地要礼物,他负责前期预热、管理和带货,直播间最多一千多人看,大哥也有了那么几个,还真的赚到了些钱。

1

每次直播的时候都有些人起哄,让我去号称本市第一凶宅的新叶公寓,我总假装没看见。

但后来他们干脆刷屏,说下次不去新叶公寓就取关。

下了播,表弟问我,你不是说对那里没阴影了嘛?

我说,就是有点戳心而已,一想到就不舒服。

他说,行,起哄的那几个我拉黑他们。

我说,先别,让我再想想。

那天我回家躺到床上,外面已经天亮了。

我望着天花板,回想起 8 岁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情。

新叶公寓,暴雨。我和妈妈躲在厨房里,透过门缝,我亲眼看见那个人走出我家,然后,两户邻居被杀,五具尸体。

我转了个身,这回忆就散了。

一旦你真正经历过死亡,见过死人,你内心对此类事物的阈值是会提升的。

有些电视剧里,演员杀了人,夜里做噩梦,醒来有幻觉,整天都怕那人变成鬼来报仇。

都是瞎扯,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的编剧在忽悠。

哪个杀人犯会害怕自己杀了的人?我特么连他人都杀了,还能怕他的鬼?怕个鬼怕!

如果你经历过还害怕,那一定是经历的还不够。

像我,小时候亲眼见过几个死人,从此之后不知道啥叫害怕。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新叶公寓直播。赚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去真正的凶案发生地,人气和打赏无疑会更高。

我打电话给表弟:准备准备吧,明天直播!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不管隔多长时间,总会盯上你。

老人说,这叫命。

2

新叶公寓位于市东郊。所谓市郊,是 2000 年初的叫法,在今天,这里早已是市中心的一部分了。

公寓相当老旧,下个月就要拆迁,住户都走了,外墙斑驳脱落,爬满藤蔓,呈现着萧煞之气,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宛如健康人身上的一块烂疮。

晚 8 点 20 分,直播前的最后时刻,我踏进公寓锈迹斑斑的铁门。

这里已经没有了记忆中的样子。破旧篮球架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塑料袋和旧报纸半裸进土壤里,满是青苔的石板路通向楼梯口,我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血脚印,那是凶手的脚印,当年他满身鲜血,像是地狱来的恶鬼。

表弟的车停在距离公寓一公里的地方,他胆子小,这种地方从来不敢久留,每次直播都是把我先送到,然后躲得远远的,窝在车里做管理员。

「老哥,车里广播电台刚发了暴雨通知,」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还有雨的事?」

「我这也是刚知道,取消吗?」

「你在群里早就发了直播通知,现在取消大哥们怎么想?。」

「那就硬着上?」

「上,反正进了公寓也淋不着。」

「6666!」

他嘴上虽然这么给我鼓劲,但我知道他很担心我的心情受影响。

因为二十年前凶案发生的那天,同样也是暴雨倾盆。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无星无月,猜不透乌云的厚度,闷雷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空气里的潮湿度增加,汗黏在身上。

我打开探照手电,光柱直直戳出去。

简单的开场白热场之后,直播间的人气就已经涨了上来,看来大家对新叶公寓的猎奇心非常重。

我婉转索要了一波关注和礼物,感谢了榜上前几名的大哥,随后直入了主题,开始介绍新叶公寓——

1980 年,公寓完工,共有 6 栋五层楼,每栋都有五个单元,楼形狭长,呈「三三」状排列,相近楼层之间的第三层都有走廊互相连接。楼宇里公共区域较多,有点像「筒子楼」,只不过单个户型的面积较大,有各自的卫生间。

新叶公寓最初是市直机关的家属院。到了九十年代,市里另起高档住宅,干部及家属们在统一组织下尽数搬离,这里转成商品房出售。

我边介绍边径直走进了 1 号楼。

入户的楼梯口做的非常矮,一米八五的我只能低着头进去,手电往脚下一照,厚厚一层灰尘让我的脚印清晰可见。

楼内也跟儿时的记忆大相径庭了,这里破败肮脏,墙壁上满是拙略的涂鸦和不堪入目的文字,地上随处可见垃圾和计生品,甚至我在一个角落还发现了瘾君子的针管。

我边和直播间的粉丝互动,边一层层往上走,来到了三层,看着通往凶案发生地 2 号楼的走廊,我卖了个关子,说等一会儿再去凶案现场,先带大家领略下高处的风景。

我走上五楼,顺着天台井爬到了楼顶。

当年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偷偷来到楼顶,眺望这座城市。如今,四周都是高楼大厦,遮蔽了远眺的视线。

外面太黑了,风也刮了起来,把我吹的直哆嗦。我很快从楼顶下来,返回三层。

来到两栋楼间的连接走廊,手电光向前照去,2 号楼那边仿佛是个黑洞,将光线尽数吞没。

「好了,接下来我们出发。」

来到走廊上,我记得儿时两侧只有一米多高的矮墙,现在被封上了玻璃窗,但是大部分都碎了。

表弟发信息来,说再控制一下节奏,延长点直播时间,争取播到凌晨。

我放缓脚步,在走廊上停留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废话烘托气氛,二十多分钟之后才进入 2 号楼。

说巧不巧,我刚踏进 2 号楼,就听到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几秒钟的时间,楼外就被雨幕覆盖。

暴雨。像极了那天。

风呼号着从走廊灌进来,推在我的后背,如一双看不见的手把我往楼宇深处赶。

我提高了说话的分贝,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被外面的狂风骤雨声掩盖。「家人们,英语里有个短语形容大雨,叫 Rain Cats and Dogs,下猫下狗,我觉得挺贴切,现在外面听上去乱糟糟的就像是猫狗打架。」

表弟发来信息:这时候别扯搞笑的!继续提氛围啊!

直播间里有很多网友提到了凶案那天也是大雨天气。看来他们都已经从网络上查到了相关的信息。

突然,脚下咔擦一声,我吓一跳,低头看去。

「虚惊一场家人们,是易拉罐。」我虽然胆子大,但是这种惊吓是条件反射式的,没法控制。

我继续走,来到了楼梯处。

「家人们,再往上走就是凶案发生的四楼了,当年一个被害者顺着这个楼梯走下来,身上滴答下来的都是血,楼梯扶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血手印,」

网友:瞎扯,就跟你亲眼见到过一样。

我在心里说,没错,还真是我亲眼见的。

「朋友们,我们先在这层随便进一户人家,看看这里房屋的格局。」我掏出随身工具箱里的扳手和铁丝。这是探险直播必备,上次去一家废弃诊所时,我被关在了办公室里,就是靠这工具打开的。

一分钟不到,门就开了。房间里的家具几乎都搬空了,只留下了些老旧的椅子和一个掉了半扇门的橱柜。

我记得这家的孩子叫何海洋,比我大两岁,可能跟家里基因有关,也可能是发育的早,他很小就身强体壮,四年级就几乎跟成年人一样高了,不过大家都说他只顾长个子了,头脑没跟上,人憨憨的。

当年我,他,还有 4 号楼的孙天乐,是最好的朋友,但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从这里搬走,他们也都跟我失去了联系。

不知他们现在有没有也在看直播?

我从何海洋的家里出来,网友们催促上楼,但表弟不断发信息让我放慢一点节奏,于是我在这层徘徊了一会儿。

「兄弟们,主播我有点怕了,这外面的暴雨声让我好像有了幻听,大家有条件上上礼物给主播打打气了!」

直播时得装作胆子小点,这样才能烘托出氛围。

「来,谢谢榜三大哥的礼物,谢谢。」

「新来的朋友也很给力,来,加个关注不迷路。」

「接下来我再开一家的门。」

我说着把铁丝戳进了一户人家的老式锁芯里。操作一下之后,咔吧一声,锁开了。

拉开门,刚想往里迈,就看到门内一张苍白的脸紧贴在我面前。

「卧槽!」我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连忙调整好心态,定睛细看。

面前的男人头发花白,但他的样子我非常眼熟。

「你是……赵伯伯?」我认出了他。

他木然地看着我,用很缓慢的语气问:「你是谁?」

「赵伯伯,我是陆宁啊。」

听到我的名字后,他黯淡无色的双眸渐渐有了神采。

「是陆宁啊。」他将手伸向我,我也握住了他的手。

我说:「您还记得我?」

他说:「怎么不记得,你,隔壁的何海洋,还有孙天乐,大家都叫你们海陆空组合。」

我哈哈大笑起来,时隔多年,第一次听别人提起这个称号。

「赵伯伯,没水没电的,你怎么还住在这里?」我探头往屋里一看,黑漆漆一片,只点了两根蜡烛。

他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妻子了,她去世得早,每次想她的时候我都来这里待一会儿。」

我突然鼻头一酸。

要知道,赵伯伯在当年是出了名的浪子,成天不着家,可如今念起了相濡以沫的亡妻,虽浪子回头,但物是人非。

「你来这干嘛呢?」他问。

「我……嗯……」我突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我……随便看看。」

「哦……」他没再多问。

「伯伯,我不打扰了,先走啦。」我摆了摆手。

「好的,孩子。屋里什么也没有,不邀你进来了。」

「您进去吧。」我帮他把门关上。

突然他的手往门上一抵。「孩子,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听伯伯一句劝。」

我下意识想去关上直播,但是已经晚了,赵伯伯脱口而出:「人是你继父杀的,跟你没关系,不要有负担。」

我的脑袋嗡一下子炸开了。

「放心,没负担!」我赶紧把门给他关上。

拿起手机,直播间里留言已经沸腾了。

我本不想把这层关系公布于众,但如今瞒不住了。

是的,凶手就是我的继父。他在 20 年前杀了 5 个邻居。

3

在我只有三个月大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就因为工厂事故,融进了钢水里。他应该是一瞬间的事儿,没啥痛苦,却留下了我伤心欲绝的母亲。

我四岁开始记事,那时就知道有个男人对我和妈妈特别好,总是来我家里帮一些忙。我叫他周叔叔。

周叔叔成为我继父那年,我六岁。他们没有办婚礼,只收获了很少的祝福和更多的闲言碎语。

他和妈妈是小学同学,为人老实,踏实肯干,在单位有口皆碑,很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看上我们孤儿寡母。

母亲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回答说是因为母亲很善良。现在想想,这个回答多少有些敷衍。

九十年代的下岗大潮没有波及他和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得以安稳度日。我上学后,成绩很好,这让他俩省了不少心。

不管外人怎么嚼舌根,我们家庭自顾自地过,总体上很幸福。

但这种幸福在 2000 年的那个夏夜戛然而止。

那是个周末,突然的暴雨把正在楼下玩篮球的我和何海洋、孙天乐三人淋回了家。我们聚在我家里看电视,广告上出来个漂亮的小女孩儿,天乐说,你们觉不觉得她像真真姐姐?

真真姐姐是我隔壁邻居,五年级,很漂亮,手风琴拉的非常好听,还经常辅导我的作业,是我的暗恋对象。

我说,有点像,但是真真姐姐比她漂亮多了。

八点多,继父回家。平常他进家都是面带笑容,这次却很反常,面若冰霜,脸色铁青。

他冷冷地说,海洋,天乐,你们快回家。

海洋说,叔叔,时间还早呢。

他突然厉声呵斥道,我说让你们回家听到没有!

他们俩被吓到,灰溜溜地从我家出去。

我第一次见到继父这样,吓得赶紧关上电视,躲进了自己房间,打开一道门缝偷偷看。

妈妈正在洗漱间洗衣服,出来问怎么回事。

继父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母亲,然后摇摇头,说,没怎么。

妈妈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给他泡了杯茶,但继父没喝,而是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很大。他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

就这么过了很久,他突然站起身来,到屋里把我拉出,推进了厨房。

在我惊慌失措时,妈妈也被他推了进来。

他说:接下来半个小时你们就在厨房里,哪里都不要去!

妈妈问为什么。

他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刀,严肃地说:按我说的做!别问为什么!

妈妈说:周志国你发什么神经病?

他大喊着:对,我是神经病,你们如果出去,就得死!

妈妈吓得一哆嗦:你……你怎么了?

他躲避开了妈妈的目光,走出厨房,背对着我们喊了一句:你们不想死就待在家里!

我害怕他伤害妈妈,赶紧把厨房的门关上。

妈妈紧紧抱住我,泪如雨下。

我不断安慰妈妈,她止住了哭,但仍然很伤心。

我扒拉开一条门缝,看到继父出了门。

几分钟后,我越想越生气:他干嘛要这么吼妈妈?!

我伸手够下擀面杖,对妈妈说,我帮你报仇去!

妈妈没能拦住我,我冲出了房间,然后看到走廊上有一道血痕,顺着血痕,我看到隔壁真真姐姐家的门大开着。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真真姐姐千万不要有事!

我不顾危险拔腿就跑向她家,进屋后,我看到了真真姐姐和她爸爸妈妈的尸体,其中真真姐姐脸朝着我,闭着眼睛,像睡着一样。

不远处,继父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刀。

窗外的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将他那染血的身影永远烙印在我的记忆中。

4

雷声轰隆而至,将我拉回现实。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在赵伯伯家门站了好久了。

手机直播间里不断有人刷屏。「凶手的儿子」「赶紧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假的吧」「假的假的为吸粉不折手段」「那老头是雇的演员吧演技太差了」「我查到了,凶手后来畏罪自杀了,你也快死吧!」

我感到一阵烦躁,吼了句:「管理员!把那些嘴臭的拉黑!」

我本来不排斥回到新叶公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认为一切都被我放下了,但没想到赵伯伯的一句话让我的心态崩了。

看来,我对这件事从没有释怀过。

可事已至此,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个账号还得运营,还债的钱还得继续挣。

「家人们,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当年的案发地!」我豁出去了,只希望尽快走完流程下播。

我走回楼梯处,迈着大步就走了上去。

「看啊,我们马上就要来到四楼了,家人们,这里——」

突然我脚下一滑,从楼梯滚了下去,后脑勺撞在地上,疼得我眼泪直流。

我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站起来,第一时间去找手机,却发现手机被摔黑屏了,我赶紧重启,万幸,屏幕重新亮起了。

再次进入直播间,可是粉丝数已经清零了。

我骂骂咧咧地给表弟发信息,让他赶紧在群里说一声我重新上播了。

信息发过去好久,他却没有回音。

直播间里依然是 0 个观众。

怎么会这样,没道理啊,难道被封号了?

不对啊,系统没给任何通知,直播画面也还有,不可能封号啊。

我举起手机对着四周一转,手机画面一点问题没有,很流畅,说明也不是手机的问题。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从手机画面中飘了过去。

「谁?」我放下手机看向那个方向。

很奇怪,并没有其他人。

我又举起手机,转向另一个方向,这次看到两个相似的人影一前一后走上了楼梯。

放下手机,楼梯空无一人。

我摸着后脑勺后肿起的一大块,心想难道是我刚才摔坏脑袋出现幻觉了?

不对,再去确认一下。

我走上四楼,手电光左右照了一下,没有人。

果然是幻觉。

我举起手机想看看直播间有没有人进来,却惊诧发现手机画面里多出来一个人。

我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朝那个人站的位置看去,空空如也。

但是视线一转移到手机画面,却可以清晰看到那个人。

真是见鬼了!我平生从来不信邪,但是这一次却让我心里发毛,胡乱联想起来。

手机里那个人站在远处的走廊上。我认得,他面对的那户正是我家。

手电光线直照着他所在的位置,但是从手机画面里却看到的是黑乎乎一片。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距离那个人影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手机里面传出了一声雷鸣,画面瞬间亮了起来,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个人的模样。

是继父。

我举着手机,一点点挪步到他面前。

「周叔叔,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答。我手机靠近他,从画面里可以看出他沮丧的神情。

「周叔叔?是我,陆宁。」

他仍然没回答。我将手机拉远,看到了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我记得他平常下班后总是换上日常装回家,但是杀人的那天他加班,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换衣服。

我举起手机看向四周,发现手机画面中的环境和现实环境不一致。现实中这里遍地都是被尘埃覆盖的各类垃圾,唯一的光源是我手里的手电筒。

而在手机中,这里干净,充满生活气息,走廊上的声控灯被轰隆隆的雷声震开,发出光源。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这时,我画面中闯进来了另一个人。

一个女孩儿走上楼梯,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这边走来,然后停到我家隔壁的门前。

看到她,我仿如做梦一般。

真真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她看向我。

「你能看到我吗?」我问。

真真姐姐忽闪着大眼睛,走向我,然后在画面中穿过了我的身体。我调整手机的拍摄位置,看到她站在了继父面前。

「叔叔,你怎么了?」真真姐姐的声音从我的直播画面中传了出来。

继父的眼球动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向她。

「快回家。」画面中的继父轻声说。

真真姐姐歪着脑袋看着他,说:「叔叔,你今天有点奇怪。」

继父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像在把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回家。」

真真姐姐嘟了嘟嘴,然后转身敲开了自家的门。我的手机画面对着她的背影,在她关门的一刹那看到了她家里开着灯,很明亮。

我掏出开锁工具,将现实中她家的门打开,进屋后,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子。再举起手机,里面温馨的家庭画面和我眼前的真实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真真姐姐的爸爸正在台灯下看报纸,妈妈端着水果盘走过来,对真真姐说,要练琴了。

外面又一道闪电,雷声接踵而至。

我退出她家,看到继父还站在我家门前。我用工具打开了我家的门。这时手机中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我呆立在玄关处,看到了我家熟悉的家具布置。

我缓步往里走,看到童年的自己背对着我,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两边是何海洋和孙天乐。

孙天乐说:「你看你看,这个广告里的小女孩儿,像不像真真姐姐。」

何海洋眼睛都看直了,不停点头。

孙天乐拍了何海洋一下,说:「你是不是又在想娶真真姐姐当老婆的事儿!」

何海洋摇头。

童年的我说:「你们两个都打消主意吧,人家真真姐姐才不会看上你们。」

孙天乐说:「你喜欢她也不用贬低我们吧,再说了,我就问你像不像,你扯这么多干嘛。」

童年的我说:「这女孩儿哪里像了,真真姐姐比她漂亮多了!」

看着这一幕,我寒毛直竖,身上每个细胞都爆裂开来。

我记得,这场对话就发生在凶案当晚。

洗漱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我挪步过去,看到年轻时的妈妈在洗衣服。

「妈妈。」我轻唤着,但是她根本听不到。

我看着她年轻的容貌,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凶案发生后,妈妈的心态完全崩塌,她变得沉默寡言,比同年龄的女人更显苍老。现在我一下子又看到了她曾美丽的容貌,感慨万千。

我伸手摸她的头发,但是视频里根本看不到我的手,我对她来说,她对我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突然,手机中传来很大的吼声:「我说让你们回家听到没有!」

我回到客厅,看到继父正怒气冲冲。何海洋和孙天乐一句话都没说,吓得匆匆离开。

童年的我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继父,然后主动把电视关上了。

「对不起,我以后不再看电视了。」他说。

但是继父没有理他,直接走到沙发前,瘫坐进去,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童年的我小心翼翼走进自己的卧室。

妈妈从洗漱间里走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怎么了?」

继父默不作声。

「累了?」妈妈体贴地说,「我给你倒杯茶去。」

继父没回话,只是呆呆坐着。

我看着他,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知道他听不到我的话,但我仍继续在说:「这么多年来,妈妈和我备受别人的冷眼,如果早知道这样,你一开始就不该闯进我们的生活。」

继父抬头,看向我。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的视线根本没聚焦在我身上。

他看着一个方向,又转向另一个方向,然后头低垂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向我的卧室走去,想去看一下童年的自己。

现实中的地面有几个纸箱子堆在地上,我把它们踢开,走向卧室。

卧室的门已经腐朽了,一推咯吱咯吱地响,跟手机画面中光亮的漆面门差别很大。

走进卧室,我看到童年的自己一下钻进了被子。

我顿生疑惑,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做过这个行为。

我用手机看了一圈房间的布置,跟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奇怪,什么地方都是一致的,却为什么偏偏我的行为不对?

来到床前,我看到被子里的自己竟在瑟瑟发抖。我在床前站了几分钟,他始终在被子里没出来。

我自言自语:「你到底在干嘛啊?」

突然,他掀开了被子一角,惊恐地看着我,问:「你是谁?干嘛来我家里?」

我回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你能看见我?」我惊讶地问。

他惊慌无比,向床角缩去。看来我这句话吓到了他。

我说:「听着,你可能觉得有点离谱,但我是未来的你。」

「你……怎么,证明?」他口齿哆嗦。

我连着说了好几件只有我才可能知道的儿时事情,他听完口瞪目呆。

「这么说你真是未来的我啊!」他看上去有些兴奋。

「啊?你就这么信了?」这可比我想象中容易得多。

「对啊,《机器猫》《终结者》里都是这么演的,我就说是真的,天乐和海洋还不信。」

「搁昨天我也不信。」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

等等!

一个想法在我脑中发芽,然后迅速长成参天巨树:

我可以跟儿时的自己对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改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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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5 09: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有一个替身,他才是现在大家眼里的这个优秀上进青年,真实的我是个死宅。

按理说,我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经常坐在电脑前操纵鼠标一整天,脸上挂着深度近视眼镜、不善交际、懒散、工作老是出错。

几乎占据了所有令人反感的条件。

这样的我,原本应该是被家人嫌弃、被同事疏远、没有朋友的存在。

但事实上,在别人眼里,我却是一个工作认真、积极向上、待人友善的优秀上进青年。

因为我有一个秘密。

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个众人眼里工作认真、积极向上、待人友善的优秀上进青年,其实只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每天早上被闹铃闹醒后睁开眼的第一秒,我都在想,如果能有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代替我就好了。

代替我去上班、应酬、处理人际关系、四处奔波。

而我只需要躺在被窝里,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个念头日复一日徘徊在我脑海里,直到某一天早上,当我迷迷糊糊地从被窝伸出手试图按掉吵人的闹铃时,却有人先一步关掉了它。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床前,穿戴整齐,冲我微笑。

「继续睡吧。」他温柔地替我捻了捻被角。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十一点半下班,这都十二点多了。

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手机拨上司的号码准备打电话道歉,推开卧室门,却看见客厅餐桌上正摆着满满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而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柔声说:「过来吃午饭。」

我机械地走向他,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

走得越近,我就越能看清他的五官,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那是一张我每次照镜子时都能看见的熟悉的脸。

他惬意地坐在那儿,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干净白皙的脖颈。

那是我曾无数次渴望成为的,自己的样子。

我渴望自己西装笔挺、工作认真、人见人爱。

但也仅限于内心的渴望,从未真正付出过实际行动。

所以终日守在电脑面前的我,自欺欺人地在网络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型男。在网络上,我不再是那个穿着肥大 t 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唯唯诺诺给办公室同事端茶倒水的小弟,而是一个西装笔挺、工作认真、积极向上、待人友善的社会精英。

我享受那些来自网络的仰慕和崇拜。

即使那是虚假的,不切实际的。

而此时此刻,那个由我亲手塑造出来的、存在于虚拟网络世界的完美社会精英,正活生生端坐在我面前,冲我弯起嘴角微笑:「需要我向你汇报上午的工作情况吗,陆明?」

这个男人不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还知道我的名字和公司,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代替我上了一上午的班。

他到底是谁?

是我精神分裂幻想出来的产物吗?

虽然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他,可是我害怕问出口后他就会消失。就像被捅破的泡泡,啪地一下消失在我面前。

他的存在,对现在的我来说百利无一害。

甚至可以说,我迫切需要他的存在。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我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和惊慌,佯装平静地坐在这个男人面前,吃着他做的菜。

他仿佛跟我认识了很多年,望向我的目光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在我嘴角不小心沾了饭粒时,还会体贴地帮我拂去。

于是我也装作跟他认识了很多年,回以他礼貌的微笑。

第二天早上,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他仍然存在。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一直都在,并且毫无怨言地每天都代替我去上班。

如果这真的是梦,我想我一定是被困在梦境中无法脱身了。

并且还是犹如童话般美好虚幻的梦境。



从那以后,我便从一个碌碌无为、毫无斗志、好吃懒做的死宅,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上进青年。

大家都以为我转性了,却并不知道,认真工作的是西装男,积极向上的是西装男,待人友善的也是西装男。

讨女孩子喜欢的是西装男,跟领导同事应酬的是西装男,定期看望父母的也是西装男。

我实在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就随口叫他西装男,他对此并无异议。

我去医院看过精神科的医生,经过各方面精细的专业鉴定,我的心理十分健康,没有任何精神障碍。

说明西装男并不是我精神分裂幻想出来的产物。

他是真实存在的。

他了解我所有的喜好和生活习惯,就像从天而降的完美管家,温和、成熟、聪明,不仅代替我出去工作、做一切我不想干的事,还料理着我的生活。

而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用西装男赚来的钱还贷款、买手办、置办电器,整日泡在电脑前打游戏刷论坛。

不用累死累活工作,不用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面对父母无休止的指责和催婚,无忧无虑,尽情享受自由。

只需要小心避免跟西装男出现在同一场合。

这一点根本无须担心,我极少出门,最大的乐趣就是守着电脑打游戏。

就算偶尔外出旅游,也是到千里之外的国外。

原本只有一些廉价 T 恤的衣柜里开始出现精致华贵的西装和衬衫,那是属于西装男的东西。

我就像被一个举世无双的管家圈养着,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直到那一天。

那个很平常的中午。

西装男像往常一样下班回来,为我做了满满一桌美味丰盛的菜肴,亲手把饭盛给我,然后笑着告诉我,他升上经理了。

这曾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我曾以为自己会做一辈子碌碌无为拿着微薄薪水的小职员。

面前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西装男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一个想法突然钻进了我的脑袋。

我看着专心为我盛汤的西装男,说:「不如,换我上几天班吧。」

我决定回公司体验一下当经理的感觉,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曾经用嫌恶的目光斜视过我的同事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西装男在听完我的决定后微微一笑:「你高兴就好。」

你高兴就好。

这是他的口头禅。

我曾随口开玩笑让他把一个曾勒索过我的小混混海扁一顿,结果他第二天就卸了人家一条胳膊,身上沾着那个小混混的血,冲我温和地笑:「你高兴就好。」

我在毛骨悚然的同时,又感到虚荣心爆棚。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真正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人,并不是西装男。

而是做了错误决定的我自己。

如果那时我没有心血来潮决定回公司上班,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一连串促使我坠向无尽黑暗的事。



回到阔别已久的公司,我有种恍如隔世的疏离感,大家都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没人发现昨天的我跟今天的我其实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C 罩杯的秘书小姐扭着屁股将咖啡端到我办公桌上,冲我风情万种地媚笑。

曾经指着我鼻子骂我「死宅男」的老女人毕恭毕敬地向我汇报工作。

甚至我暗恋已久的女神,也在下班后主动提出约我吃饭。

犹如身临美好的梦境中,我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

曾经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女神,此刻乖顺地握着我的手,望向我的眼神带着满满爱意。

我沉醉在女神无比迷人的眼神里,看着她踮起脚尖,附到我耳边喃声说:「陆明,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面前这个穿着翩翩白裙、笑起来像王祖贤的姑娘,居然娇羞万分地跟我说,我喜欢你。

想蹦到马路中间尖叫,想大笑。

可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笔挺的西装,忍耐着慢慢平复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伸手拥住了我的女神。

犹如拥住了全世界。

我头一次那么发自肺腑地觉得,活着真好。

「我打算重新开始上班。」第二天饭桌上,我一边往嘴里扒西装男亲手做的咖喱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西装男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露出温和的笑容:「你高兴就好。」

他从不会忤逆我的决定。

无论我的决定有多么荒谬和莫名其妙。

于是我穿上原本属于西装男的西装,拎起原本属于西装男的公文包,高高兴兴地扮演起了春风得意的经理。

起初,一切都如我想象那般轻松惬意。

员工们对我毕恭毕敬,每天晚上都有无数个饭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们对我前赴后继。

当然,我只钟情于女神一人。

可慢慢的,我就开始对繁琐的工作力不从心起来。

曾经连普通员工的活儿都经常出错的我,根本应付不了经理级别的业务。

「我会帮你的。」西装男柔声细语地安慰我,「如果有看不懂的文件或者解决不了的方案,下班后拿回家,我帮你做。」

西装男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

如果没有西装男,我将一事无成。

我抬头看着正在帮我整理文件的西装男,突然觉得很不安。

突如其来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他,也会突如其来消失吗?

如果他消失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不会瞬间化为泡沫,一切成空呢?

「你会突然消失吗?」我说。

西装男与我四目相对:「你希望我消失吗?」

我下意识摇头。

他勾起了唇角:「那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永远。

压在心底的石头瞬间消失了。

我长长松了口气。

只要有西装男在,我心底的恐慌和不安就会很快烟消云散。

因为我知道,他会帮我的。

他会帮我铲除前方一切艰险和阻障,带我走向无限光明的未来。

那个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到达的未来。



「陆经理,这边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客户急着要用,副经理又不在,您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秘书突然把一叠材料堆到我面前,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我。

我翻了翻材料,大堆的专业术语很快就让我头昏眼花,我死死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经理,你没事吧?」秘书眼中开始有了疑惑。

不会。

我什么都不会。

没有西装男陪在身边的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双手克制不住地发抖,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将材料递还给秘书,咳了咳,说:「我有点不舒服,需要休息。」

秘书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客户急着……」

「出去。」我佯装生气地冷下脸。

秘书一走,我整个人便瘫在了座椅上,大滴的冷汗从我额头流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

会被戳穿的。

一定会被戳穿的。

我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想要给西装男打电话求救,女神突然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听林秘书说你身体不舒服?」女神一脸担忧地走到我身前。

我放下手机。

女神伸出手掌探我的额头,身体靠得我很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我心中的不安和恐慌慢慢平复下来。

「不烫,应该没发烧。你是哪里不舒服呢?」女神柔声问。

原本瘫在座椅上的我情不自禁地倾身搂住女神的腰,将脸埋到她怀里,闷声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女神愣了愣,随即笑出声,说:「你成熟、认真、细心、比公司任何人都要有干劲、而且明明都这么优秀了还一点都不自大。总之你浑身上下每一点我都喜欢。」

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她告白的对象也不是我。

她叫着我的名字,注视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可她爱的人,并不是我。

根本不是我。

大脑好像很久没有思考过了,根本无法承担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般,猛烈疼痛起来。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紧紧抓住眼前这棵救命稻草,艰难地开口:「那以前的我呢?」

女神露出困惑的表情:「以前的你?」

我自嘲地扯起嘴角:「对,以前那个一点都不成熟、一点都不认真、一点都不细心、毫无干劲的我,你也喜欢吗?」

女神慢慢脱离了我的拥抱,倒退两步,脸上带着甜美可人的微笑:「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并不重要,我只看得见现在这个成熟稳重、无论何时都能轻松解决一切困难、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你。人都是一直向前进的不是吗?如果一味停留在过去,那么人生将毫无意义。」

她喜欢的人是西装男。一直都是西装男。

成熟稳重的人不是我。

无论何时都能轻松解决一切困难的人不是我。

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人也不是我。

我从一开始就是个懒惰、浮躁、一无是处的死宅男。

可已经没人记得那个我了。

现在只要一提起我的名字,所有人都会自动联想到稳重优秀的西装男。

哪怕是现在的我,也在吃力地扮演着大家心中那个完美的西装男。

而且我必须扮演下去。

我享受酒席上人们投在我身上的敬仰目光,享受女神靠在我怀里时脸上的甜蜜微笑,享受坐在办公室被众多员工围绕奉承的感觉。

我享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而想要拥有这一切,就必须扮演好大家心目中的西装男。

仅仅依靠西装男是没有用的。

繁琐的业务也好,成熟稳重的脾性也好,我统统都要学会。

不仅要学会,还要做得比西装男更好。

「我要成为你。」于是我对西装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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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5 09: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叫杨斯太!」老人大声说。

杨斯太愣住了,一下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只感觉胃里很空,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

难道他是另一个自己吗?

(本文根据身边事开脑洞,请勿对号入座~)

一.隔壁房间

时间:2020 年初秋。

地点:北京市海淀区。

人物:杨斯太,25 岁,IT 男,在网络科技公司就职,AB 血型,摩羯星座,身高 1 米 82,总喜欢低着头,用一绺长发挡住眼睛。

跟很多年轻人一样,杨斯太未婚,独居。

一般说来,很多人在一起才会有磨擦,有冲突,有剧情,一个人生活不会有什么故事,但换个角度说,一个人过于孤独,过于安静,过于敏感,才会有我们平时看不到的故事。

杨斯太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跟父母一起生活了,后半夜是他最自由的时间,而父母晚上九点半就上床睡觉了,是的,你没有看错,九点半,很多时候杨斯太这个点儿还没有下班。父母躺下之后,家中就跟死了一样沉静,不能有任何放肆的声音。而上午是杨斯太最好的睡眠时间,父母却天刚亮就起床了,「乒乒乓乓」,又是盘子又是碗,还用手机放音乐:「岭上开遍哟吼噢,映山安红……」

还有,杨斯太最喜欢日本动漫,他是宫崎骏的粉儿,而父母只热衷抗战剧,家里的电视上永远是来自音效库的枪炮声,只有中间的广告才会让杨斯太的耳朵得到休息。

杨斯太最受不了父母的唠叨。在家里,母亲是强势的,父亲的存在感比较弱,杨斯太从小到大都被母亲严格地管理着,就算在反叛期也乖乖顺顺。他上班之后,母亲依然把他当成幼儿,从穿衣到吃饭,一直说说说,在她的唠叨声中,杨斯太无数次想象自己的脑袋「嘭」一声炸了,很多碎骨头呈扇形发射,把家里迸得千疮百孔。搬出家之前,为了隔绝母亲的噪音,杨斯太特意给他房间的门安装了密封条,有一次,他正在浏览某种不便明说的网站,一只手抓着鼠标划来划去,另一只手抓着另一只鼠标滑来滑去,母亲突然「咚咚咚」地擂起门来,从那以后他的另一只鼠标就再没挺立过。

最早,母亲坚决不同意他搬出来住,为此,他生平第一次声嘶力竭地跟母亲大吼起来,当时把父亲吓得扔掉了手中的保温杯。

总之,经过杨斯太牛筋一样的坚持,很多天之后,母亲还是同意了。

搬出来那天,杨斯太只带了一样东西——他的手机。

本来他想租个一居室,但没有合适的房源,最后一咬牙租了个两居室。实际上他只需要一张床,另外那个房间他甚至都没进去过,一直空着。他不可能跟同事合住,躲还躲不开呢,白天上班都够烦了,再把一张工作的面孔带进生活,那生活真成了酷刑。他也不愿意在网上找个陌生人合租,那会让他感到不安全。

杨斯太刚刚离开家的那段时间,母亲每天都给他打两三个电话,各种不放心。逼急了,杨斯太就对她说:「我跟我女朋友一起住。」

他妈马上问:「你有女朋友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杨斯太说:「刚处的。」

他妈十分上心,追问道:「她是干什么的?」

杨斯太说:「公务员。」他知道母亲最希望他找个公务员了。

他妈有点高兴了:「你今天就把她带回家来,我们要看看。」

杨斯太说:「我跟她的性格有点合不来,长久不了的。」

他妈说:「合不合得来不是你说的,你得让大人来下定论!」

杨斯太沉默了一下才说:「妈,我都多大了?」

他妈说:「你多大了都是我儿子!我跟你说啊,你要么把人家的心留住,要么把人家的身体送走,不要蹭人家女孩子便宜。」

这个「蹭」字让杨斯太很反感,他说:「那好,我今天就跟她分手。」

第二天他妈又打来了电话:「你俩怎么样了?」

杨斯太始终是一个人,他一时有点愣神:「我俩?」

他妈说:「我说你跟那个女孩。」

杨斯太这才恍然大悟:「她走了。」

他妈嘟囔了一句:「总干半途而废的事儿……你吃饭是怎么解决的?」

杨斯太说:「点外卖。」

是的,他的房间堆满了外卖的盒子,都快把他的床埋住了。

他妈说:「那怎么行?自己做饭才健康!」

对于杨斯太来说,他绝不会花几个小时去买米买肉买菜,再去厨房把它们做熟,就为了填饱肚子那几分钟。就像他不愿意花很多日子去追一个女人,就为了床上那几分钟一样。

他对他妈说:「好的,我会做的。」

他妈说:「而且少吃肉,多吃菜!明天我和你爸去看看你。」

他说:「你们看我干什么?」

他妈说:「你这话说的!我们总不去看你,万一哪天你死在那个出租房里了呢?」

实际上,杨斯太有所准备,他买了个纯黑色的手环整天系在手腕上,看上去很像一块电子表,它跟手机软件是连着的,如果超过 3 分钟检测不到脉搏就会自动报警。

而且,为了防止意外他早就写好了遗嘱,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他是这么写的——如果我死了,你们要确定我的脉搏没了,心脏停了,大脑不工作了,再把我送进火葬场,我不想还有一缕意识就被推进了那个大炉子。

他只关心这一件事。

除此,他还在下面写了他的银行卡密码。

他跟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瓜葛,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嘱托的。

写好遗书之后他就再无牵挂,只剩下玩手机了。

可是父母要来看他,这让他如临大敌。从第二天起,他在单位连续加班到半夜,就是不回他的租住处,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导致他本月得到的奖金超过了工资。

父母真以为他工作很忙,终于不再提来看他的事了。

这天夜里,杨斯太靠在床头上,浏览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都是牙齿,有的来自牙科诊所的广告,有的来自某些人的牙齿秀,有的来自刷牙方法的科普漫画……他喜欢洁白的牙齿,那会给他带来冲动,不管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只要看到此类照片就会保存在相册里,这算是他的一个隐私吧。

世界好安静啊,尽管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但身下的床板偶尔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声音:「咯吱……咯吱……」倒不是这张床的质量太次,只要环境够安静,只要耳朵够灵敏,就算一根木头也会自己发出声音。

看着看着,他听到了一阵遥远的声音,似乎楼上的楼上,或者楼下的楼下正在举办 party。这让他有些烦躁,扯过耳罩式耳机戴上了,降噪系统迅速发出了同等数值的反向声波,噪音被击退,他接着看牙齿。

杨斯太自己的牙齿很难看,他初中的时候戴过隐形牙套,但效果并不理想,还是里出外进的,他说话总是遮遮藏藏,尽量不露齿。

过了会儿,喧嚣声再次卷土重来,突破了耳机的阻挡,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一把把耳机扯下来,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这声音并非来自楼上或楼下,它好像就在这套房子里。

他下了床,循着声音走出去,慢慢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口。

这是个大房间,他嫌太旷,一直住在小房间里,入住之后他就把这个大房间锁上了,否则每次路过都会觉得怪怪的。而吵闹声似乎就是从这个大房间传出来的,不过这扇门好像是两个世界的间隔,他什么都听不清,只能确定里面有很多人,有的在喝酒聊天,有的在玩色子,还有的在 K 歌……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伸手敲了敲门,里面继续狂欢,没人搭理他。

他有些恼怒,回到自己的卧室拿来了钥匙,插进了这扇门的锁眼,可是拧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好像锈住了。他不甘心,重新插入,反复左右旋转,还是打不开。

他把钥匙拔出来,对着门板大声问道:「你们是谁啊?」

没人回答他。

他马上给房东打电话,可是太晚了,房东关机了。

他又贴近门板听了听,再次把钥匙插进了锁眼,这次很顺利,一下就打开了。

他轻轻推开这扇门,吵闹声一下变大了,不过房间里黑糊糊的,不像有人啊。他没有迈步,只是借着外面的灯光探头朝里看了看,吓得全身一炸——有个女孩半躺在床上,正在看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红红绿绿的,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杨斯太猛地把门拉上了。

愣怔了一会儿,他不甘心,又慢慢把这扇门推开了,再次朝里看去,那个女孩还在专注地看着电脑,还露出了尴尬癌的笑。

杨斯太再次把门拉上了。

不管这个女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杨斯太都觉得她是一块同极的磁铁,非常排斥,他对着门板叫起来:「你给我滚出去!」

大房间里还是吵吵闹闹,就像他压根不存在似的。

他回去哆哆嗦嗦拿起手机,准备报警了。就在这时候,大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他慢慢走过去,推开门朝里看了看,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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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_member 发表于 2023-2-15 09: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明确告诉你,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你。

所谓的“我”是什么,是身体吗?如果这具身体是我,那么我死了,这具身体也就没用了。这具身体真的是“我”吗。如果有一个“我”的话,这个“我”应该是恒常不变的。而事实上,身体每一秒都在变化,在成长,在衰老,最后在腐败。

那么,我的所思所想,我的念头,就是真我吗?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念头是每一秒都在变化,我们每一秒都能出现无数个念头。有时候念头比电光还快。

说这么多,其实“真我”即是无我。人人都认为自己是主角,对于“我”的一切,十分执着。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个“我”

你所说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个特别像你的人,被你亲戚认错了。另外就是非人之物,比如妖精变化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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