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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0 19: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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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几个清末民初和北洋有关的小故事。
1/ 西山十戾
老北京有个传说,说明朝时北京西山有十种动物修炼成精,转世变成清朝的十个名人。分别是:
多尔衮(熊)、洪承畴(獾)、吴三桂(鹗)、和绅(狼)、海兰察(驴)、年羹尧(猪)、慈禧(狐)、蟒(曾国藩)、猴(张之洞)、蛤蟆(袁世凯)。
有意思的是,基本上按照这十种动物,就能推测出这些历史人物是长什么样子的了。比如多尔衮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张之洞又瘦又小尖嘴猴腮;曾国藩有皮肤病,专门有侍女给他挠痒并撕掉身上的死皮,就像蟒蛇蜕皮;而袁世凯脑袋大脖子粗,五短身材,走几步路就喘,甚至有传说袁大头升仙那一天,从他床下蹿出来一只硕大的癞蛤蟆,对屋子里的人怒目而视,然后啪哒啪哒地不知道蹦到什么地方去了。
2/ 张作霖的江湖情
江湖传说张作霖是土匪出身,但严格来说,老张并不是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的那种土匪头子。甲午战争之后,溃败的清军有很多在东北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于是很多乡村和城市就花钱雇有枪有马的武装团队来保护,免遭土匪抢劫,这种保镖叫保安队。张作霖当过兽医,本来就认识不少马贼,后来参加清军,就拉了一帮人组成一个保安队。老张外号叫张小个子,他长得是眉清目秀,身材娇小,皮肤还白,跟传统意义上的东北人外型相差太大,却非常有管理才能,下面一帮五大三粗、刀口舔血的豪杰们都对他心服口服。
老张的保安队生意很好,十里八乡都找他们来罩着,因此土匪也最恨他。老张的老婆怀张学良的时候,土匪在大年夜突袭老张的家,老张带着部下一边还击一边撤退,顾不上自己的老婆,子弹横飞中他的二当家汤玉麟骑着马驮着老张的老婆杀出重围,老张的老婆毫发未损,但汤玉麟被打中5枪。后来老张成了东北王,汤玉麟却背叛老张,老张给汤玉麟写信回忆这段往事,说不管你怎么对不起我,我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大恩,今后你在外面有难处了,什么时候回来都行。结果汤玉麟在外面混得不怎么样,真的又回来了,老张照样信任他,给他官复原职。
3/ 袁世凯的干殿下
讲到张作霖的上位,就不能不提段芝贵。北洋有两段,老段大家都知道是老虎段琪瑞,小段就是这个段芝贵。小段有个外号叫皮条督军,是因为他情商非常高,很会同其他军头搞好关系,手段之一就是送女人。小段的本事在于他总能打听到大佬们的女人品味,然后找到合适的女人当礼物送给对方。袁世凯有两个姨太太就是小段送的,因此对小段也很照顾,小段在北洋资历不够又寸功未立,却一路高升,军衔是上将,爵位是公爵,大家都说小段是北洋的干殿下。有意思的是,小段不光给袁大头送女人,还给袁大头的亲儿子送女人,一手承包了干爹家里上上下下的性福生活。
小段跟张作霖也打过交道。当时他出任东北督军,在任上大肆收刮,老张也不跟他顶,小段怎么折腾,老张都配合,因此小段就跟干爹袁大头说老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有了干儿子的推荐,袁大头召张作霖进京要亲眼看一看,老张见到袁大头就跪地磕头,说以前跟着皇上干,现在跟着大总统干,大总统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袁大头对老张的印象也很好,后来他称帝时,按照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封了一帮军头当贵族,老张是师长,本应该是再下面一级的轻车都尉,结果袁大头破例封老张为子爵。再后来袁大头当皇帝搞得众叛亲离,小段在东北也呆不下去了,跑路的时候金银细软装了一火车,等跑到锦州的时候,老张派部下孙烈臣上车跟小段摊牌:人可以走,东北的民脂民膏留下。小段为了保命,只得把收刮来的钱财交出来了。可以说,在日本关东军之前,小段就领教过了张作霖装孙子耍赖外加翻脸不认人的绝顶功夫。
4/ 曹锟和吴佩孚
大家都知道北洋有龙虎狗三个人,是大龙王士珍、老虎段琪瑞和小狗冯国璋。其中冯小狗是直系老大,但直系真正的老大是曹锟,冯国璋就是个挂名的大当家。曹锟小时候家里很穷,十几岁就出来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去卖布挣钱糊口,结果被兵痞欺负,曹锟一看这年月穷人一辈子被欺负,有枪的才是大爷,就加入了袁世凯操办的新军。在军队里曹锟脾气很好,人也老实,别的兵都开他的玩笑、占他便宜,他也从来不生气,被逼急了就呵呵一笑,久而久之连袁世凯都知道手下的士兵里面有个曹大傻子。后来袁大头一见本人,发现这人不傻,还认识字,说话满嘴顺口溜,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考研,就一路提拔曹锟。辛亥革命刚开始时,朝廷想调北洋新军去湖北平乱,又怕袁大头拥兵自重就不让他统率,就是曹锟手下的兵突然哗变,嚷着我们就听袁公保的调遣,其他人谁来都不行,这才让朝廷批准袁世凯重新出山。袁大头得到了机会,就一脚把清朝给踹没了。
曹锟是冯国璋背后的直系老大,但在曹锟背后,其实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吴佩孚。曹锟对吴佩孚是绝对地信任,直系军政大事小事全都交给吴佩孚,自己当甩手掌柜的。吴佩孚当年只是曹锟手下的一个营长,并未受重用,但北洋千手人屠汤芗铭发现吴是个人才,就去找曹锟说:三哥,我找你要个人。曹锟他一听老汤想挖墙角,就问:你要哪个?老汤就说是吴佩孚,曹锟嘿嘿一乐说very OK。当晚汤芗铭走后,曹锟找到吴佩孚彻夜长谈,这就是直系军阀版的隆中对,天亮以后,曹锟对吴佩孚连升三级、委以重任。
在北洋军阀中,吴佩孚属于非常喜欢装逼的,他经常自比诸葛亮,还真的弄了一把鹅毛扇天天拿在手上。跟其他军阀关系都很好的张作霖唯独讨厌吴佩孚,有一次直奉高层峰会,曹锟把吴佩孚也带去了,张作霖故意问:三哥,你身边这位是谁啊?曹锟说:雨亭,这是子玉啊,你们不是见过吗?老张说:哦,今天开会你还样师长参加啊,早知道我就把我的那十几个师长都带来了。气得一旁的吴佩孚面色铁青。
(直系军阀隆中对这一段,我之前记错挖墙脚的人是徐树铮,经知友指正是汤芗铭,特此鸣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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