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工作一年后,我来回辗转,终于在古镇找到了一家出租的房屋,终于实现了我很久以来的一个江南水乡里居住的小愿望。这个古镇并不大,一条老街和一条历史悠久的废弃古运河。整个古镇就这样在夕阳的映照下,小桥流水,青砖灰瓦,冷暖鲜明,安详静谧。
我居住的地方,离公司也比较近,每天上下班穿过古镇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那段时间疫情还比较严重,公司调整作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九点半下班。所以每天我都是九点多回家,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跟同事也不顺路,每次都是自己上下班。古镇的居民睡得很早,每当我下班的时候只有零零星星的灯光,因为要保护古镇里的一些古建筑,所以这边还没有完全开发,到了晚上,这边依然是漆黑一片,即便是路灯也是昏昏暗暗的。古镇的最西的尽头有一座三层的洋楼,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建筑时间也不可考,但老旧程度也能大概推断是清末民初。至于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被拆除就不得而知了,我白天路过的时候经常向那边望去,都是一人多高的杂草,整个房子没有围墙,只是客厅大门被砖头水泥封的死死的,除了二楼的木门被腐朽的不成样子和破碎的彩色玻璃窗之外,整个楼房除了老旧看不出别的损坏。但是整栋楼即使在大白天阳光普照,也显得特别阴森,尤其是二楼透过腐朽的门往里边望去,漆黑一片。
我是一个对灵异事件和稀奇古怪特别好奇的人,每次大晚上下班都喜欢看着那座洋楼,仔仔细细,借着昏暗的路灯端详,总幻想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这时正是农历三月份,天气还稍有些凉意。阵风吹过,也叫人有些发冷,再加上这晚上黯然无光的古镇,和路边这座格格不入的洋楼,着实让人有些害怕。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洋楼依旧在黑暗中矗立着。
就在在某个夜晚,我照常下班回家,照常路过洋楼,照常期待着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突然二楼闪过一个人影,我惊了一跳,虽说这是期待已久的,可是当真出现,也着实害怕。人影很快的闪过,都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人影还是其他。这时后边闪光灯亮起,一辆轿车从后边慢慢开过来,我给让开了一条道。看着路过的轿车,趁着车灯依稀看到二楼有一个破烂的风筝挂在腐朽的门上随风摇晃。可能这就是我刚刚看到的人影吧,自己吓自己。我便一如往常的回家。
第二天中午我去上班又路过洋楼,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风筝,可是大白天看的清清楚楚的,那腐朽的门上什么都没有。难不成又被风刮跑了,也没细想,就去上班。
晚上下班后再次路过洋楼,我又在昏暗的路灯光中看到了那个酷似人影的风筝,就挂在门上时不时晃动一下,而那种晃动似乎是有人在拽风筝线,而拽风筝线的人就在屋里,那个风筝破破烂烂的,布面都撕成一条条的,但是框架却还没散,上边画的图像在黑暗中看不清,但是能确定的是,这一次真的不是看花眼,顿时我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忍不住一个寒颤从下到上。我缓慢的,一步一步的看着那风筝诡异的动作往前走着,待洋楼一点点变得遥远,我才敢加快步伐向家走去,此时的古镇也是出奇的寂静。
第三天,我本想打算绕个路去上班,但是人的心理的确莫名其妙,越是害怕,越是好奇,越搞不清,越想搞清,当好奇心战胜恐惧心,你就越陷越深。我壮着胆子去上班,毕竟是已近中午,阳气最盛,我就给自己打气,总不至于中午见鬼吧!果不其然,洋楼没有任何异样,依旧在阳光下阴森森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有鸟儿在房子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
晚上,我的好奇心再一次战胜了我的恐惧,今天的月亮很亮,再过几天就是满月,天气也很好,没有乌云。这时的洋楼在月光下隐隐约约的显现着轮廓。趁着月光我仔细寻找着那个风筝,可是蹊跷的是,门上的风筝消失了。让人很是诧异,我壮着胆子走近一点去看,这才发现风筝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三楼迎着风飘荡着,还似昨晚一般被人拉扯着,似乎放飞了一般。而这离近一看,我顿时鸡皮疙瘩全都炸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一只手从二楼的黑暗和月光交接处一下一下的伸缩着,拽着那个风筝。。。
月光下那只手没有一丝血色,很小很小,就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手腕上白色的蕾丝袖边也随着手一伸一缩的,此刻的我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手慢慢的向后退去,突然一张脸从黑暗出露出来,两边的嘴角弯到了眼睛下边,嘴巴好似一个漆黑月牙形状的洞,那双眼也是漆黑一片,就如同没有眼珠一样,对着我笑,我“啊”的一声便向后跑去,去发现怎么也跑不动,耳边传来小女孩尖锐的声音“Play with me!Play with me!”我知道意思是“陪我玩!”我已经恐惧到极致,感觉到全身的毛发全都炸起来,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可是该死的腿却如同绑上了铅块在雪地中,完全抬不起来。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希望此时能够有人听见,可是更可怕的事我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尽管嘴巴张到最大,脸部肌肉撑的发痛,却一丁点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是那个尖锐的小女孩在身后喊着“Play with me!Play with me!”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快没了意识,突然脚下一绊,往前趴去,而此时一个老人扶住了我,我大口的喘息,才慢慢回过神来,只见那个老人抽着烟,看着我,却丝毫不惊讶,过了一会,我稍微平静下来,想往洋楼看一眼,老人一手强行把我的头又掰了回来,说了一句方言,我也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是猜测肯定是不要让我回头看,老人又抽了一大口烟,拍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赶快走,说了一串方言,我只听懂莫回头三个字,我不敢停留,一溜小跑,跑回了家。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当晚的事我也很难理解,但是我清楚一点,这边的人肯定知道那栋洋楼的诡异秘密。从那之后我几乎很少走过那条路,尤其是晚上,再也没有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