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首先指出,任何复杂的知识集合体都不是一个严丝合缝、秩序井然的完美体系,而总是局部紧密,总体松散的“知识包” (packages of knowledge)。这种松散性为任何局部知识都提供了很大的解读空间。尤其是知识以某种方式表达出来时,知识的外部表征总是存在“生成性歧义”(generative ambiguity),也就是说,尽管其表达是相对固定的,与其他知识也存在一些联系限制着解读的任意性,但是仍然会因为权力结构、传播形式和知识接收者个人的差异,而造成理解上的偏差。正是这种松散性与歧义性,成为知识变革与创新的动力,也使得引入科学概念体系以外的社会因素变得极其必要。
接下来,笔者将更详细地说明知识与社会是如何相互影响的。作者讨论的核心是“知识经济”的概念。作者的定义是:“知识经济包括受社会支配的知识生产和再生产过程及社会制度的整体,其中尤为重要的是社会本身的再生产所依赖的知识。”简单来说就是影响知识的社会制度和影响社会制度的知识。作者认为知识与社会相互依存,其中的关键机制是相互限制陷阱(entrapment of mutual limitation)。这一陷阱指的是社会制度通过对于人思想和行为的限制,为知识的变迁划定了范围,使其不会具有极大地任意性;反过来说,社会制度也是人按照知识或有意或无意的构建出来的,因此也受制于当时的知识,知识也同样为社会制度变迁划定了范围。这种双向的限制决定了知识和社会制度的变迁都是一个逐渐发生的过程,具有一定的连续性;而且会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地方性的、特殊的因素的影响——地方性的特殊制度会对知识产生特殊影响,而地方性的特殊知识也会对制度产生特殊影响。
托马斯·库恩(Thomas S. Kuhn,1922-1996),美国物理学家、科学哲学家、科学史家, 被誉为“二战后最具影响力的一位以英文写作的哲学家”(理查德·罗蒂语)。库恩于1949年获物理学博士,后执教于加州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任麻省理工学院语言学哲学劳伦斯·洛克菲勒名誉教授。主要著作有:《哥白尼革命》《科学革命的结构》《必要的张力》《黑体理论和量子的不连续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