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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西方人疑惑“中国人这种没有信仰的生活到底该如何生活?”
一位英国学者马丁·雅克对此有不同看法,他认为“中国人并不是没有信仰,如果按照信仰体系来划分,全世界只有中国和外国之分,但是中国人的信仰我们做不到。”
一神教VS多神信仰
我们今天一般意义上的西方国家,主要指的是以美国、加拿大、新西兰、西欧为核心的欧美文明圈,这些国家在宗教上普遍信仰基督教。
将上帝当做崇拜对象,以至于将基督教融入到了国家方方面面的建设当中。例如美国人每次总统就职仪式都会由新任总统手按圣经宣誓。
并且在就职时引用圣经中的经典名句,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就是一个标准的基督教徒。值得注意的是,并非一开始西方就将一神教当做了自己信仰的根基。
是经过一系列宗教革命冲突之后,一神教才逐渐成了这一文明最显著的特点。早先,西方人的信仰是混沌不堪的,尤其在罗马共和国、罗马帝国前期。
西方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宗教,为此罗马帝国还特意修建了一座包容万物的万神庙以祭拜帝国境内的种种神灵。
但是这种状况在基督教诞生以后就迎来了彻底性的改变,由于罗马多神信仰体系的衰落崩塌,基督教徒势力发展壮大屡禁不止。
罗马帝国被迫在君士坦丁大帝时期主动皈依基督教,自此一神教在西方世界完全站稳了脚跟,再也无人可以阻挡。
中世纪开始,入侵罗马的蛮族纷纷改信基督教,使得这一宗教占据了无可置疑的信仰地位,以至于宗教势力强大到了国家君主都不得不敬让三分的程度。
可以这样说,从历史上来看,离开了一神教信仰,大部分西方人将难以理解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
英国科学家牛顿本人就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之所以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在各种科学实验上面,主要的一大出发点便是为了证明“神的存在”,而不是人们印象中认为的晚年才误入歧途。
在西方一神教看来,任何到基督教之外寻找真神的行为无疑是严重的异端异教罪行,哪怕是宗教之内对于上帝的教义理解不同,也极容易被打上异端的标签而遭到死亡的惩罚。
与西方“以神为本”的一神教相比,中国的信仰体系则显得异常地多元、宽容、和谐。
其一,中国信仰体系内没有类似于基督教这样的一个凌驾于其他宗教地位之上的绝对国教。不管是道教、汉传佛教、藏传佛教还是摩尼教等都无法消灭其他宗教而唯我独尊。
其二,中国信仰体系多元丰富,祭拜主神无奇不有。
任何一个研究中国神仙文化系统的人往往会感叹于这套神仙体系的复杂多样,各种琳琅满目的神仙满足了不同口味的中国人。
从远古的盘古、女娲大神到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乙救苦天尊、五方五老、金母木公,再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不一而足。
再从地域上看,几乎每个省份、地市、县城、乡村乃至于一座土山都拥有各具特色的祭祀神灵,河有河神,山有山神。
从物种分布上说,即使是卑贱的动物也可以和神仙系统相结合,在今天的北方,还存在着蛇仙、狐仙、黄大仙、刺猬仙的“四仙”祭拜系统。
就连看起来不显眼的乌龟也被拔高到了显赫的地位,《礼记》记载,“麟凤龟龙,谓之四灵。”乌龟被当做是和麒麟凤凰并列的四种灵兽。
其三,中国信仰以人为本,西方信仰以神为本。名义上来说,神仙受到了中国的祭拜,地位显赫,但这并不意味着神仙就可以凌驾于世人之上。
神仙和人类之间并没有一条绝对不可逾越的界限,例如在道教中,通过一定的刻苦修炼,人类也具备成为神仙的资质。
如果神仙违反天道,违背万事万物的规律,那么同样逃脱不了被贬下凡的命运,俗话说,“道高龙虎伏,德高鬼神钦”。
中国宗教里面这种独特的以人为主观念使得“人定胜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深入中国人骨髓。
而中国人这种信仰,西方人是决然做不到的,因为西方人在信仰上将神放在了不可质疑、不可侵犯的绝对位置。
人在神面前只能谦卑地进行反省,背负沉重的原罪论,罪人的观念渗透进了西方种种文化当中。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中西方之间会发展出截然不同的信仰系统?
不灵不拜:中国人的实用主义价值观
表面上看,中国和西方的差别是多和一,中国人更加多元宽容,西方人更加狭隘偏执,但如果往里面深究就会发现。
中西方多神体系与一神体系的差异实际上原因在于中国人聪明的实用主义价值观以及两者不同的政治结构。其一,中国人对遥远、不可捉摸的彼岸世界敬而远之。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两千多年前,孔子就对鬼神采取了一种敬而远之的中庸态度,既不陷入魔道对鬼神顶礼膜拜,也不绝对地禁止排斥,而是为人留下了信仰的空间。
注重现世、解决现实问题是中国人的首要问题,任何祭拜神灵的信仰行为都要建立在尊重现世的基础之上。
越到民间,人们对信仰就越有一种强烈的功利性质,只要随意去看看寺庙面前旺盛的香火就会明白,人们是带着许愿心态去祭拜神灵,神仙越灵验,香火越是旺盛。
而在上层士大夫阶级眼中,“神”更像是一种自然规律,所谓的不测之谓神,自然天理、宇宙运行准则可以被抽象地认为是神的体现。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知识分子口中不断将天道里面的“天”当做自己崇拜的对象,人们尊敬“天”,并不是说人们敬畏不可知的现象,而是敬畏“天”背后的一套自然规律。
正是在对自然运行法则的崇拜当中,中华民族历代先民才不断披荆斩棘、直面灾害、研究技术,发展出了以“四大发明”为核心的一系列璀璨文明成果,避免与其他几大文明古国走入了消亡的道路。
其二,中西方政治结构不同,一神教缺少生存的土壤。
如前所述,一神教在相当长历史时期内成为了和国家政府分庭抗礼的对象,神权和王权之间的斗争贯穿中世纪大部分时间,教皇、主教在自己的辖区之内甚至变为独立王国。
西方君主对于辖地内的宗教势力感到无可奈何、难以压制,原因就在于西方一直未能形成一个大一统强权,国家力量不足以压服宗教。
一个国王、公爵如果冒然得罪了教皇,那么很可能会被周边的诸侯以此为借口进行讨伐,谁也做不到彻底压制对方。
反观中国历史多数时期处于大一统中央集权之下,每当宗教势力强大到了威胁政府的税收收入、人口徭役之时就会面临强有力的打击。
在这一多元宽容的宗教体系之下,中国人得以在一种宽松的社会环境之下,去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避免陷入到了彼此互相冲突的宗教内耗当中浪费社会元气,融和各大信仰不同人群的力量,达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境界当中。
参考资料:
1.山东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2-06-30-《儒道互补建构了中国人传统的信仰世界》
2.衢州日报——2023-08-14——《家国情怀:中国人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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