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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真实和意义
烽火戏诸侯的故事都知道吧?说周幽王为了博取妃子一笑,不惜点燃烽火招来诸侯。看到诸侯信以为真风尘仆仆奔赴而来,乱糟糟一片,妃子不禁莞尔一笑。这就是著名的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这故事可是写在正规的历史书上的,而据后来人研究,这纯属杜撰,因为周幽王那会儿没峰燧呢,峰燧出现的历史时期比那时候晚的多。从历史追究真实的角度考虑,烽火戏诸侯就没意义,因为是假的嘛!但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深入人心,对人没有教育意义吗?
谁说真实是唯一的历史追索方向?被广为接受的不是历史胜似历史的故事,对塑造民族个性教喻民众上,一点不比真实的历史差。就拿《三国演义》来说,它就是一本小说,但就是这本小说启发了努尔哈赤,是努尔哈赤的宝。那段历史更靠谱的记录是《三国志》,但有多少人读过呢?比起《三国志》,《三国演义》可谓是家喻户晓了。
比如《圆觉经》,很多人说是假的,梁启超就这看法,因为《圆觉经》文字很优美,就不像别的佛经佶屈聱牙。但《圆觉经》忠实传达了佛教经义,符合佛教圣谛,阅读它能了解佛陀本意。《圆觉经》是不是所谓真佛经还重要吗?如果历史只有真实是唯一的追索方向,那神话传说,神话史诗有意义吗?那都是神神怪怪的假东西啊!可是《荷马史诗》《格萨尔》不是照样广为流传,深受大家喜欢吗?
研究历史当然要追求真实性,但真实性不是唯一研究追索的方向。我们很多以为是真实的历史,后来被曝是假的,比如鸿门宴、司马光砸缸。有人研究历史说好像亲历的生动鲜活的鸿门宴实际上是司马迁的文学创作,从那段历史时间序列仔细追寻,就不可能有鸿门宴。司马光砸缸那会儿按照马未都的说法,那时候中国还没有烧筑那么大缸的技艺呢,因此是假的。但鸿门宴和司马光砸缸多数中国人都知道,从中得到一定的历史教育。
历史其实最重要的是传达的历史观,真实当然重要,但和传达的历史观比较,就在次要位置了。历史研究不仅仅是要追寻真相,更重要的是得出有意义的历史观。虚假的历史传达靠谱的历史观,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
历史研究真实很重要,但不是唯一重要的,我能面对的历史也未必都是真实的。研究阅读历史,其实最重要的是形成靠谱历史观,看到明显的渲染欺骗胡说八道,能识别出来真假是否靠谱。真实有时候是无法追索,也不值得追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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