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
1888年交直流电大战伊始,新泽西州的西奥兰治镇上频发怪事,当地居民们的宠物猫和狗相继失踪,一时间人心惶惶。但是很快便发现原因。爱迪生在该镇上设有一座巨大的实验室,他找到一些当地学生,雇佣他们去抓这些猫狗宠物,然后以25美分每只的价格收购。当大家都很奇怪大名鼎鼎的科学巨人怎么成了猫狗贩子的时候,爱迪生做出了他人生最不光彩的一件事。
哈罗德•p•布朗,这场战役中的关键人物,曾是爱迪生的前实验室助理,他和爱迪生,以及塞缪尔•英萨尔(美国公共事业和铁路事业投资人)一起组成“宇宙超级无敌诽谤特斯拉铁三角”。他们想到一个恐怖的点子,利用自己在纽约的关系弄到特斯拉的三项交流电专利使用证书,用以最新的计划。布朗去了一趟辛辛监狱(纽约,乃至美国,乃至全世界著名的关押重刑犯的监狱),以重金贿赂监狱负责人,不久,狱方就宣布死刑实施电刑,代替沿用几百年的绞刑。而且是交流电,由西屋电气专利提供。
爱迪生在交直流电大战中的表现与他的以往形象大相径庭
每当周六到来,爱迪生就兴致勃勃地组织聚会,邀请新闻记者和当地居民前来观看,他的表演是把那些从街上抓来的宠物猫狗放到一块金属板上,然后连通一千伏特的交流电发电机。爱迪生说:“特斯拉是搞出一些新玩意,但是需要大量实验来确保安全运行,在此之前,这东西永远都是危险的。”爱迪生的亲信布朗先生也曾进行过此类巡回演出,不过他电死的小伙伴们个头要大出一个数量级,多为牛犊和大狗,他将这一现象声称为“威斯汀豪斯化”,借此来攻击交流电存在的致命隐患。布朗说:“这就是你们想要自己的娇妻用来做饭的发明吗?”言下之意,显露无遗。
在电死了大量的猫狗牛之后,终于迎来了交流电最让人恐怖的实验者——人类自己。
用于执行死刑的世界上首张电椅
威廉•凯姆勒因为杀死自己的女友,成为史上第一位接受电椅死刑的人类。当他被安置在特制的电椅上,通电的瞬间,犯人的背后放射出淡蓝色的火苗,就当大家都默默哀悼的时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犯人并没有死,准确地说只是电了半死。这就意味着不得不加大电荷再来一次。事后,爱迪生收买记者,第二天,名为“凯勒姆被威斯汀豪斯化”的新闻出现在纽约各大报纸的首页。
这一系列打击并没有将特斯拉一方击倒,事实上,特斯拉对此根本不闻不问,一直由豪斯跑前跑后。豪斯开展了一项又一项教育性质的运动,告知人们交流电是安全的数据,端正人们对交流电的错误认识。这期间,美国康涅狄格州巡回法庭法官汤森德在接受上告西屋电气公司的交流电侵犯其他公司的专利权的案件上为特斯拉的发明敲锤证明,驳回了上诉,并在驳回书里称特斯拉为天才。同时,康奈大学的安东尼教授、哥伦比亚大学的普平教授,还有许多受人尊敬的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们纷纷站出来,给予特斯拉支持。
爱迪生还曾试图通过收买纽约州首府的议员,以期通过一条限制电流的电压不得超过800伏特的法案,这样就能限制交流电的发展,但紧紧盯着爱迪生的豪斯搜集到爱迪生疏通关系的证据,并以此来威胁,状告议员和爱迪生勾结串谋。
总之,爱迪生在大战开始之后就一直在发动猛烈的攻击,都被豪斯一一破解,而大战的另一个主角特斯拉则保证了时间和精力继续他的发明创造。
乔治•威斯汀豪斯
直流电不利长途传输,每隔一公里则要增设发电站,大大增加成本,而这些成本又分摊在使用者身上,造成直流电昂贵的消费。但交流电却可利用变压器变压作为长途输电,费用低廉但效能优越。爱迪生清楚地看到这一点,所以才疯狂地打压和诋毁交流电。爱迪生在乎利益,但是与此相比,他更加在乎的是超过别人,而不能允许被别人超过。所以,交直流大战一方面是爱迪生为了巩固自己的既得利益,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业已辉煌的声名。
在这场大战中,一直处于被动的特斯拉一方,在豪斯的积极运作下,于1893年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并从此彻底将爱迪生的直流电踩在脚下。
谈到以下两个事件的时候,人们常说是历史选择了交流电,而在我看来,是交流电创造了历史。
事件一:哥伦比亚博览会
1893年1月的某天,雨夹雪,特斯拉的助手科尔曼•西托不断呵气跺脚来获得微薄的暖意,而同处一间实验室的特斯拉则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台新设计出来的机器。电话铃响了两声,西托跑过去接电话,只听了一句,便招呼特斯拉:“匹兹堡来的长途电话。”特斯拉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抓起话筒,只打了一声招呼,随后便被千里之外电话那头乔治威斯汀豪斯的声音给淹没,他兴奋地语无伦次脏话连篇。但特斯拉准确地捕捉到豪斯想要表达的东西:哥伦比亚博览会,是我们的了。
那是历史上第一次电气交易会,对爱迪生和特斯拉来说,这无疑是交直流电大战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起初以爱迪生为代表的通用电气报价为180万美元,使用的直流电发电系统,但主办方很快便驳回了这个跟其预算相去甚远的报价。生意头脑发达的爱迪生不可能不明白这次博览会的意义所在,他狠下决心把每盏灯的报价从18.94美元,下降到5.95美元,新的报价为55.4万美元。就当爱迪生一边豪气干云地觉得势在必得之时,威斯汀豪斯领衔的西屋电气以39.9万美元的超低价格竞标成功。当然,他使用的是特斯拉的交流电系统。
爱迪生对此气急败坏,严禁向西屋电气出售自己公司的电灯泡,为此特斯拉在短时间内研究出一种新型的灯泡,而且他还想到了对付爱迪生那些电猫电狗电人(将来还有可能电大象)的把戏的美妙创意。
随着克利夫兰总统亲自转动象牙和黄金制成的钥匙,由一千只灯泡组成的灯塔光芒四射,点亮了哥伦比亚的夜空。
特斯拉演示交流电
在展厅里,特斯拉“以夷制夷”,利用爱迪生用交流电电死动物,菲薄交流电危险的言论,特斯拉一只手高举着磷光灯泡,另一只手摸向了电门,以自己身体为导体,点亮了那只灯泡。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关于交流电危险的论调不攻自破。
事件二:尼亚加拉大瀑布发电站
加拿大安大略省和美国纽约州交汇处有着美洲大陆最著名的奇景之一:尼亚加拉大瀑布。在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公园中竖立着一座特斯拉的铜像,因此使得这个自然景观有了几许人文气息。人们可能会问,为什么会在这里树立特斯拉的铜像呢?
尼亚加拉瀑布公园中竖立着特斯拉的铜像
1897年,第一座位于尼亚加拉瀑布的水力发电站建成,成为35公里外的纽约州水牛城的主要供电来源。其后十多座大大小小的发电站相继建成,每日所生产的电力足以供应美国纽约州和加拿大安大略省总需求的四分之一。至今,仍在运转。如果用直流电系统,暂且不论成本如何,光是远距离传输就足以让爱迪生缴械投降。
随后,在1901年布法罗世博会上,尼亚加拉瀑布水电站用一万一千伏高压线路将五千马力机组发出的电流送到世博园区,再降低到一千八百伏分配到各个展馆。四万个灯泡组成一百二十五米高的灯塔,塔上巨大的探照灯和尼亚加拉瀑布探照灯交相辉映。电力馆展出尼亚加拉水电站工作模型,人们可以看见被水力推动的涡轮组,通过耳机,能听到尼亚加拉大瀑布的雷霆万钧。
威斯汀豪斯公司为尼亚加拉水电站制造的交流发电机
特斯拉对于此次设计功不可没,当中共运用了他9项专利发明,包括最核心的交流电发电机和交流电输电技术。特斯拉用高压电来实现远距离供电,彻底解决了尼亚加拉水电站作远距离供电的难题。至此,确定了交流电的主导地位,在这场交直流电大战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了最后,也走到了现在。
至此,虽然交直流大战仍在继续,但是聪明的人们都看到了显而易见的结局。
1903年,爱迪生在纽约娱乐区科尼岛的广场上电死了一头因为伤人而被判处“死刑”的大象,这是后来爱迪生最有力的一次反击。
就像任何误会和错解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清晰,任何事物,只要是对的,坚持下去就会看到曙光。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随随便便的奇迹,只有兢兢业业的努力。
写在后面:
网上关于交直流电的争论由来已久,各自阵营针锋相对,总是极力贬低另一方。这个故事至今已有一百年之久,对于一百年前的事,在那个缺乏摄像头的年代,我们很难说清,即使现在正在发生的故事,一百年后也许会传说成另一个版本。
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源自玛格丽特切尼所著的《被埋没的天才——科学超人尼古拉•特斯拉》的一种可能。但当我在炎炎夏日吹着电扇在电脑上写下这篇文章,当你在炎炎夏日吹着电扇在电脑上阅读这篇文章的时候,都得益于特斯拉发明的交流电,就这一点来说,他足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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