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免费,武汉加油!在曾经的「非典」现在的「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的情形下,人与病毒,谁是未来地球的主宰,这个发问绝对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医学专家们的一种深深地担忧。 谁也不会否认,人是现在地球的主宰。到目前为止,不仅是在地球,就是在太阳系,甚至银河系,我们也还没有找到比人更高级的生物。
人类主宰地球也是经过了漫长的数百万年的进化,才变成今天地球上的万物之灵。
人类进化成今天的「现代智人」,完全仰仗「自然选择」的力量。而这种无形的力量,是通过生态环境的作用将人类引领上一条与其它动物完全不同的进化道路,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而同在地球上,同样的自然环境,却没有将人类的近亲进化成「智人」。当「更新世」的冰期不断调节地球上的生态环境时,猩猩、大猩猩和黑猩猩这些类人猿龟缩在环境变化并不剧烈的热带森林中,错过了一次次进化的良机,退化成一批只能存活在特殊环境中的类群。
人类进化到今天,其过程是充满着曲折和艰险的,而发挥着主导作用的仍然是「自然选择」这把利剑,一步走岔恐怕就成不了今天的「现代智人」。
大约在 500 万年前,「南猿」在地球上出现的时候,它们是一批无论是相貌特征还是智商程度都与黑猩猩相差不大的类群。可到了 300 万年前,「自然选择」这把利剑将「南猿」一分为二。一支是粗壮型「南猿」,长有硕大的牙齿和颌骨;一支是纤细型「南猿」,骨骼较为灵巧。「南猿」的这一分化,是对不同生存环境和不同食物选择的适应。粗壮型「南猿」是素食者,而纤细型「南猿」是更为灵巧的杂食者。
「自然选择」的天平向纤细型「南猿」倾斜,于是,一种在考古学中被称为「能人」的类群从中脱颖而出,成为最早的人属成员。大约在 200 万年前「直立人」出现,通过现代考古发现,「直立人」的足迹迅速扩散到现在的中东、欧洲和亚洲。
在人类进化的这段历程中,粗壮型「南猿」仍然生存在非洲,但是它们已经在「自然选择」中落伍,因为它们没有成为进化链条中的强者,大约 100 万年后,粗壮型「南猿」从地球上消失。
当「直立人」出现后不久,一种今天考古学界称为「尼安德特人」在欧洲和近东出现了。由于地球上大冰期的来临,「尼安德特人」的生存环境很像是当今北极的爱斯基摩人。对寒冷气候的特殊适应,使「尼安德特人」进化出粗短身材和极为强悍的体格。他们的智力已经进化到一定的程度,如能够把石头制作成精致的工具,用兽皮制作成御寒的衣服,「尼安德特人」还会照料残疾的同类,用鲜花悼念和埋葬死者,用兽骨制作骨笛,并且开始有某种宗教信仰。「尼安德特人」进化成「智人」,好像只有一步之遥了。然而,「尼安德特人」最终没有能避开天择的利刃,大约在 35000 年前,「尼安德特人」从地球上消失。
这时出现了一种从非洲来的「晚期智人」,这些被考古学界称为「克罗马农人」的现代人,身高可达一米八,智力和体格比「尼安德特人」更胜一筹。
人类的进化,是一个不断分叉演进的历程。在分叉进化中不断出现新的困难,这种新的困难发生的时候,地球上一定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使得他们被迫去适应新的环境变化。这种快速适应会在种群中产生遗传变异,而且也会使人类的基因库发生重大的变化。
人类的祖先如果不从树上下到地面,那么今天它只能还是四脚落地的类人猿。而类人猿从树上下来,绝对不是因为对地面的好奇,而是为了生存和进化。
大约在 20 万年前,我们人类进化的主干和「尼安德特人」分道扬镳之后不久。在非洲中部的某地,一位被分子人类学家称为夏娃的妇女,带领她的部族克服险境,最后使她的后代走出非洲,扩散到全球,成为今天人类的真正先祖。
从此,人类开始走向主宰地球。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人类和所有物种一样是物竞天择的产物。然而,由于人类有着有别于其他生物的文化适应和创造力,使得「自然选择」的机制在人类的身上逐渐「失效」。当「现代智人」出现在全球各地之时,一个重大的变化发生了,这就是人类体质进化减缓,文化演化加速。从 35000 年前开始,人类文化的演化已经不再需要遗传的改变和体质的适应。人类对于自然环境的适应能力越来越强。
早期,出生的婴儿存活率很低。今天,绝大部分出生的婴儿都可以活到生育的年龄,并将自己的基因传给下一代,「自然选择」的力量已大为减弱。科学界有人担心,多种有害的突变会存活和积累,遗传物质会退化,人类将被从内部逐渐摧毁。因此,上个世纪 80 年代就有人预言,现在的人类不是进化,而是退化。五千万年之后,人类将在地球上灭绝,将来主宰地球的将是老鼠和蟑螂等一些低等物种。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说出这个天方夜谭的都是科学家。
我不是人类学家,也不是考古学家,我只是一个作家,作家属于文学家。按文学大师高尔基的观点:文学,即人学。本书的开头我已经说过,我正在着手准备写一本《死亡,离我们有多远?》的书,我所关心研究的死亡,是人类的死亡,因此,人类未来的演化,自然是我关心的主题。虽然,我要写的这本书是关于人的个体的死亡,但是科学家们所担忧的是人类不可乐观的未来演化,自然和我所关心的问题,有着某种殊途同归的一致。
在我进入「非典」写作近 10 个月来,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非典」这个具体的话题,我从「非典」开始向人类未来的深处走去,许许多多的资料向我透露这样的一个信息:未来主宰地球的不会是老鼠和蟑螂这些低等物种。有一种比老鼠和蟑螂更低等的生物,而且是微生物,有可能主宰我们的地球,这就是由「非典」而引伸出来的――病毒。
为什么?
病毒,是导致人类传染性疾病的另一元凶。在本书有关的章节里,我已经描述过病毒和病菌是不同的传染源。病毒与病菌最大的不同,就是病毒不是以细胞体的形式存在,它没有一层细胞膜。我们知道生命的基本存在形式就是细胞,因为所有的生命活动如代谢和遗传,都必须在细胞体内才能完成。病毒不具细胞形式,它只是一小段核酸,当它单独存在时,无法完成生命活动。因此,我们甚至无法说清病毒是不是一个生命体。
病毒必须侵入其他细胞体内,才能行使生命功能,从这一点上说,侵入其他细胞是病毒生存和繁衍的必须手段。因此,病毒攻击动物包括人类是必然的。
病毒,虽然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生命体,但千百万年的进化,使病毒具有特殊的攻击细胞的功能,它能够精确地附着到细胞膜上,亦即与细胞膜上特定受体嵌合,而且不同种类的病毒通常只侵入特定的细胞,例如,乙肝病毒只侵入人体肝细胞,普通的感冒病毒仅感染呼吸道细胞。病毒一旦附着在细胞上,它就会为自己打通一条进入细胞体内的途径。这时进入的是核酸,病毒核酸进入细胞之后,开始复制合成病毒自身的遗传物质,从而组装出更多的病毒粒子从细胞中释放出来,再去感染新的细胞。
人类在数百万年的进化中,也获得一个自我保护的功能,这就是人的免疫系统。免疫系统不仅会与入侵的病毒进行战斗,最终消灭它们,而且还会有记忆,记住自己打败过的对手,等到下次它再入侵时,立即就会识别它们,再次发起进攻。许多感染上「非典」病毒的患者,其发病过程都是人体的免疫系统与「非典」病毒激烈搏斗的过程,也就是急性感染过程。
但,有一些病毒在进化中,获得了一种新的能力,即演化出一种慢性感染的方式,它先静静地潜伏在细胞体内,不急于攻击人的细胞,处于完全休眠状态,等待合适时机。比如,有一种疱疹病毒,它常感染儿童,民间称为「出水痘」。「出水痘」的过程其实就是人体内免疫系统攻击疱疹病毒的反应。出完水痘以后,有一些疱疹病毒逃过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攻击,躲到了人体中枢神经系统的神经节中,在那儿休眠起来。然后,在生命的某一时期,由于某种迄今未知的原因,疱疹病毒在神经细胞里被激活并开始复制,这种复发性感染常常会发生在老人身上,这就是疼痛无比的「带状疱疹」。
这种病毒已经是获得了出色的进化。
还有一种更为令人焦虑的病毒,它会引起癌症。这类病毒长期埋伏在人体内的细胞核内,它们甚至与人的遗传物质融合在一起,从而干扰人的正常的遗传表达,当人的细胞性质逐渐发生质的改变时,于是癌症就出现了。
有些病毒竟然长期潜伏在我们的机体内,成为人体遗传物质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们已经知道,病毒的核心就是一小段核酸,核酸可分为 DNA 和 RNA。因此,病毒也有两类,即病毒 DNA 和 RNA 病毒。绝大部分的病毒都是 DNA 病毒,但也有不少是 RNA 病毒。「非典」病毒就是 RNA 病毒,还有如艾滋病病毒、流感病毒也属于 RNA 病毒,从感染它们后所得的病,就知道这类病毒更难对付。
现在有科学家设想,病毒也许是某个远古时期从细胞体内游离出来的 DNA,或在某种情况下是 RNA,从此以后,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为了生存,它们必须侵入一个特定的宿主体内才能为自己赢得机会。
据科学家估计,世界上约有 3 万至 10 万种病毒。已经被人类认识并分类的病毒大约有 4000 种,其中会感染人的约有 400 种。
最让人忧心的是,病毒在演化过程中发生的变异。虽然在绝对概率下,这个变异是极小的。可是,要知道,在几毫升的污水中就可能有几十亿个细菌。病毒比细菌更小。在这样多的病毒中,每种都可能会有十个、百个或千个发生变异。在如此巨大基数的群体中,变异绝对不是例外,而是规律。那么将会有多少新的病毒出现呢?
2003 年 5 月 6 日,我在采访广东省「非典」医疗救护专家组副组长、广州军区总医院呼吸内科主任黄文杰博士时,问了黄文杰这样一个问题:「我做了一个不完全的统计,近 30 年来在世界范围内,由于病毒的变异,不断地出现新的品种,并且感染人类患上新的传染性疾病,局部的瘟疫几乎没有停止过,作为接触救治第一例『非典』病人的临床专家,你对这些新型传染病的出现有什么看法?」
显然,黄文杰对我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有兴趣,他略做思索后说,「其实整个人类与疾病与瘟疫的斗争从来也没有停止过。这些年世界范围内,确实不断地出现新的病毒,一些新病毒攻击了人类,导致新的传染病的出现。例如,1993 年在马来西亚发现的立百病毒,通过猪感染养猪人;1997 年在香港发生的禽流感,通过鸡感染人;1999 年在澳大利亚出现的享得拉病毒,通过马感染驯马师;还有英国的疯牛病,它是朊病毒感染所为。还有如艾滋病等,因此,人类永远在与自然、与疾病(同时暴发并大面积流行的传染病就是瘟疫)进行着斗争。新的生活方式,也会带来新的疾病。每一种新型传染病的出现,人类都要付出代价,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是代价有多大,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职责就是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减少对抗新型传染病的代价控制到最小。」
在抗击「非典」的斗争中,参与的专家们基本属于两类,一类是呼吸内科方面的专家,一类是传染病方面的专家。非常有意思的是,在这次采访中,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却很少和我谈到传染病的发展变化,人类与瘟疫进行斗争的进程和近况。我在采访中曾问过一位传染病方面的专家有关细菌、病毒、衣原体等方面的知识,他对我追问这些不解。看来我们没有想到一块去,传染病方面的专家恐怕把主要精力还是放到医疗救治这些实际工作中去了。
「非典」的出现,与人类的进化和与瘟疫进行斗争的历史紧密相连。人类在不断地发展,致病源也在不断更新,新的传染病也在不断地出现。翻开那尘封已久的「瘟疫史」,它在我的面前打开了一扇窗,除了专业研究者,人们对这段历史注意得不多。回顾这段仍在发展着的历史,对于人类的明天是非常有意义的。同样,对于我们今天抗击「非典」也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瘟疫是人类的影子,瘟疫和人类文明的发展交织共行,瘟疫也是人类在自身发展中所必须要付出的社会成本,在与瘟疫进行斗争的进程中,人类没有太乐观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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