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活动的痕迹
搜索太阳系外的行星世界本身对理解太阳系的演化和地球的形成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解决这些理论问题吸引了数以千计的科学家。但无论对于公众还是科学家,搜索地外星球的终极目的始终还是为了寻找地球以外的生命存在。在过去的 20 年里,行星科学飞速发展,我们正在朝着这个伟大目标进发。人类已经找到了数千颗太阳系外行星,其中不乏存在于宜居带的星球。像 Proxima b 这样的世界更是近在咫尺,然而什么样的星球可能存在生命呢?
随便想一想,宇宙中似乎不应该缺少适于生命存在的地方。地球不过是太阳系疆域中微不足道的一员。而太阳也不过是银河系数千亿颗恒星中普通的一颗。如果银河系 1/10 的恒星中存在行星,又如果 1/10 的行星类似地球,那么星河中就有 10 亿个适宜移民的新家园。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些地方找出来。
第一层的选择条件是液态水,这意味着行星需要存在于宜居带内。然而这只是最粗糙的筛查。水是地球上生物生存的基础,但并不是生命孕育的充分条件。人类曾经认为地球是太阳系唯一存在水的地方,现在我们知道,水在太阳系中广泛地分布,这些水以冰的形式存在于小行星和彗星中,存在于土星的光环里,存在于火星的极地和冻土中,更存在于天王星和海王星这样的冰巨星中。在木卫二的冰层下面,也许还存在着巨大的地下海洋。即便如此,我们还未在这些存在水的地方找到生命存在的迹象。
行星科学家希望能找到更加确定性的证据,例如生命活动产生的气体。这意味着仅仅测量到行星的引力效应是不够的,必须对行星的大气进行研究。开普勒卫星发现的行星系统将很适合这样的研究。这些行星都是通过凌星方法发现的。如果某一颗行星拥有大气,当它运行到恒星和观测者之间时,恒星的光就会穿过它两侧的大气层。行星大气层的存在会吸收星光中特定频率的能量,使得地球上的观测者看到星光光谱在这些特定波长变暗。大气的成分不同,星光被吸收的特征就会有差异。哈勃空间望远镜已经对此进行了一些初步的观测。寻找地外行星上的生命活动迹象是下一代大型望远镜的重要目标,目前正在筹建的 30 米大型光学望远镜将有能力观察到太阳系外星球大气中的氧气。
地球上植物的光合作用会产生氧气,而生物的呼吸过程会消耗氧气产生二氧化碳。当地球上的生物死亡,微生物会分解构成生命体的有机物,降解的最后步骤会生成最简单的有机物、甲烷。所以,如果一颗系外行星处于宜居带中,而大气中又恰好存在二氧化碳、甲烷和氧气,那么它就很有希望是一颗适于生命栖息的星球。然而仅仅发现这些气体还远不足以说明生命的存在。火星大气和金星大气中就都含有二氧化碳、水蒸气、氧气和氮气,金星甚至在 100 公里高空还具有一个很薄的臭氧层。
关键在于不同气体成分的比例,在金星和火星上,二氧化碳的比例都超过了 90%,而氧气只是微乎其微。区别于这些星球,地球的氧气含量占到了大气成分的 21%之多。这些氧气并非和地球一起形成。在远古时代,地球的大气层据推测应该仅仅含有少量的氧气。氧气在大气中骤然增加是在 23 亿年前。蓝藻的出现使得光合作用得以进行,二氧化碳被转化为碳水化合物,氧气被释放到大气中。氧气对于地球上的厌氧微生物是毁灭性的毒气,却是真核生物大发展的基石。如果我们在太阳系外的行星大气中发现了可观含量的氧气,那么这很可能预示着这颗星球经历了和地球一样的生物化学演化过程。
理解生命起源
我曾经就地外生命的探索在一些中小学校做过科学普及性质的报告,每次报告结束都会有热情的学生以近乎质问的口吻提问:「为什么生命一定要存在于宜居带,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假设其他星球的生命和地球生命具有同样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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