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的法国解剖学家 Michel Procope-Couteau【《生男孩的艺术》(The Art of Having Boys)一书的作者】相信两个睾丸/卵巢分别对应两种性别。他“建议控制后代性别的最佳方法就是移除属于另一种性别的一个睾丸或者卵巢;虽然还有一种不那么激烈的方法—女性侧躺(让正确性别的那侧在下),然后靠重力达到目的。”这段话出自生物学家 Leo W. Beukeboom 和 Nicolas Perrin 所著《性别决定的演化》(The Evolution of Sex Determination)一书。
Wilson 当时和 Stevens 一样,也在研究这个问题,并且在同一时期发表了相似的成果。然而他研究的物种中,雄性比雌性缺失一条染色体,这种情况在自然界中不那么常见。而 Steven 的 XY 染色体模型才是人类性别决定理论的基础。另外,Steven 的模型更好地支持了孟德尔的基因理论——一部分基因起主导作用,而与它们相对应的等位基因的作用会被遮蔽。
“大家总是说 E. B. Wilson 和 Stevens 在同时观察到了同样的结果,”Brush 在书中这样写道,但“很可能 Wilson 直到看到 Stevens 的结果,才得出性别决定的结论......因为本来 Wilson 在其他领域已经有了很多成就,所以他总是被给予最多的荣誉。“
Wilson 文章比 Stevens 发得早,而且学术声望也更高,所以他一直被认为是发现性别决定的人。然而虽然这两篇文章相似,Stevens 的结论明显更加正确,且证据更充足有力。Wilson 仍然相信环境因素会对性别决定产生影响,而 Stevens 认为这完全取决于染色体。这两种观点中在当时都无法完全验证,但时间证明 Stevens 是正确的(译注:至少对于人类等哺乳动物性别由染色体决定,但确实有部分物种性别由环境决定),他们应该被认作共同发现者。尽管如此,只有 Wilson 一人获得了承认和荣誉。
这是一个“玛蒂尔达现象”的典型案例,这个名词来源于废奴主义者 Matilda Gage,指女性所取得的成就往往被归功于她们的男性同事——他们成为共同作者、被夸大功劳、甚至完全掩盖她们所做的贡献。Stevens 绝不只是唯一一个有如此遭遇的女科学家:比如20世纪的 Rosalind Franklin,她的工作对于 DNA 的发现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却被同样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