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南北对峙的时候,有个书生,贼中二,天天在朝堂上跳,说我能打十个,说要随军北伐。
然而没人理他,就尴尬得一逼。
后来朝廷南边有些叛贼,几次三番围剿失败,搞得大家都很烦。
这时候才想起书生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把书生给扔过去了。
三个月,叛贼平定。
朝廷:???
从这往后,书生就变成了救火队长,哪有叛贼就调哪去。
比如「盗起连湖湘」,书生就被任命为湖南安抚,月余之间「悉讨平之」。
是这些盗匪太菜了吗?
并没有,比如江西的叛乱,叛匪头子是个机智的大爷,六十多岁,名叫赖文政。
这大爷原本是个卖茶的生意人,但朝廷的茶引制度实在太坑,买了茶引才能卖茶,要买茶引就要花大价钱,花完钱还要被官差沿路索贿。
鬼才能挣钱啊?
没辙,只能一群人自己招募乡勇,护卫走私。
真跟官差拼起来,杀了人,一群人面面相觑,六十岁的赖文政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焉能回头?
这就落草为寇。
虽然落草为寇,实际上几辈都是生意人,对周遭乡亲也不差,所以朝廷来剿匪的时候,这群百姓竟然还向着茶寇。
无论是打过硬仗的老将,还是百战精兵,都在赖文政手下吃过亏。
自湖北打到湖南,真碰上大军围剿,这大爷还能在败退湖北之后再次起事,一波反杀,把疏于防备的官军打成狗。
之后立足江西,屡败官军,把朝廷的脸都抽肿了。
直到书生被调来。
刚一进城就霸气外露,指着赖文政藏身的山窝窝,说三个月内,必把这厮亲手剿掉。
赖文政听到消息,手下人哈哈大笑,说这就是没遭过现实的毒打,周边的泥腿子都是我们的人,他敢动我就敢锤,等把他锤安生了,再分他点钱,让他赶紧滚蛋。
赖文政摸着下巴,他听过书生的名头,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至少不是分点钱就能打发走的。
结果书生不动。
大爷跟手下在山间林中等了几天,书生除了派兵堵住出山要道,丝毫没有剿匪的意思,甚至还有空跟当地官员饮酒唱词。
大爷心想:难不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终于有天晚上,赖大爷忽然被人拍醒,说对面那书生杀过来了!
大爷一脸懵逼,心想书生不是还跟人喝酒呢吗?而且打过来为啥没人给我报信啊?之前那么多精兵悍将都败了,他不得大军进山,才敢围剿吗?
不用,书生直接领着一波死士,提刀往山里冲。
书生:就这几千茶匪,乌合之众,所占优势乃是山林地利,再加附近通敌的百姓。越是大军进山,遇见林木越是束手束脚,其实只要随便派点人盯住他们,别让他们跑,等这群人开始松懈,一波就能带走。
大爷:……
大爷怂了,大爷发现术业有专攻这句话真不是白给的。
这书生有事是真能用兵法啊!
而且怎么就乌合之众了啊!我们这群人走私护商,跟前朝名将的麾下都硬刚过,没差啊!
所以大爷还试图抵抗。
直到大爷瞅见这书生提起刀,刀光如霹雳列缺,一闪就是一蓬鲜血,其武力之高乃是大爷平生仅见。
大爷懵了。
成吧,你刀快,你说是乌合之众就乌合之众吧。
赶紧逃。
遂跑去广东。
书生岂能想不到这个,一封信发出去,大爷立足未稳就又被朝廷的人堵回江西。
他一回江西就见到了书生。
大爷:……
大爷觉得自己没戏了,抱着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心态,去找书生和谈。
那天大爷与书生见了一面,忽然心下一凉,书生目光如炬,跟南方的婉约雅量全然不同,尽是从北方烧过来的血与火。
大爷当场打了个哆嗦。
回山之后,大爷长叹一声,说我看这书生非等闲人,有种迷之豪气,两军交战,我们杀了他手下兄弟,即便归降,我怕也没有好结果。
大爷决定自杀。
手下:???
几天后,盗匪归降,献上了大爷的首级。
书生盯着那头颅,总觉着哪里不太对,他看了很久,忽然望向远方。
远方是青黄不接的稻田,偷眼张望的百姓,狼狈归降的茶商。书生挑了挑眉,一挥手说:叛乱既定,走吧。
丛林深处,有个弯腰驼背的大爷,悄然叹了口气。
大爷没死,大爷当然没死,早说过大爷乃是个机智的大爷。
大爷成了叛匪头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暗中派人搜寻与自己长得相像之人。
最终找到个煎油糍的,名叫刘四,那颗头颅正是刘四的脑袋。
无论如何,这场叛乱就此结束了,距离书生抵达江西,刚好过去了三个月。大爷回首向北,想:名不虚传,辛弃疾不愧是辛弃疾。
而平叛过后,书生还思索了问题的本质。
书生就觉着吧,本朝好歹也有上百年底蕴,不至于这点叛贼都搞不定。
于是书生决定练一支兵马。
这支兵马的名字叫飞虎队,非常具有穿越气息。
但是问题又来了,练兵是要花钱的。
书生搞来一大笔钱,建营,买马,锻造兵器铠甲,正热火朝天呢,被人怼了。
有人看他花钱如流水,眼红了,想要分一杯羹。
那就得把书生给挤下去,自己花钱,钱才能到自己口袋里。
于是上奏折,说书生敛财,皇上当然得查一下,就扔出个金牌,让钦差过去,说练兵这事你停一停。
书生接到了金牌。
钦差带到了命令。
书生:哦。
钦差:???
钦差说你哦是什么意思,你配合调查啊。
书生笑嘻嘻的,说那肯定配合,这位天使先去休息,回头我就叫人把账目给你送来。
钦差信了。
等了几天,账目没见到,军营里还在热火朝天,划地盖房练兵没半点停工迹象。当钦差再去找书生问话,书生还是笑呵呵的,说您要调查,那得走程序啊。
钦差懵了,说我没走程序吗?
书生一本正经,说走程序得有御前金字牌吧?牌呢?
钦差茫然,说前几天我给你了啊。
书生环顾左右,说他给了吗?
左右齐刷刷摇头。
钦差恼了,说辛幼安你玩这套有意思吗?
书生也不笑了,目光森冷,说那天使又知不知道,如果现在停了此事,新军也就毁了,再有叛乱,要死多少百姓?
钦差拂袖而去,气冲冲去写奏折。
来回一趟,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书生就责令监办者一个月之内把兵营建成,装备成型,否则连坐。
监办者也很无奈,说老大,深秋露重,要建营房,也造不出那么多瓦啊。
书生沉吟片刻,说要多少瓦片?
监办者吞吞吐吐,说至少二十万。
书生说成,其他你办,造瓦我来。
那一个月里,钦差正等着看书生吃瘪,就发现书生跟属官跑遍了全城,从官舍寺庙到居民百姓,每一家的沟前梁上,取了两片瓦来。
两日之内,二十万瓦落成营房。
就这么着,飞虎军历经坎坷,终于落成。
史称:雄镇一方,为江上诸军之冠。
至于钱都怎么花了,书生一一上报,皇上能怎么办呢,皇上看着这支兵马,那只能说你好棒棒哦。
可惜后来书生再也没有这种机会练兵,平叛,更不必说北伐中原。
皇上势必会心里有点膈应,更何况书生还那么跳,在朝堂上总是怼人,谁愿意叫他回京城呢?
书生终其一生,都在外地提点刑狱,或者罢官闲居。
这期间发生过很多可可爱爱的故事,让书生的形象更萌了几分,这些我们容后再说。
只说他心心念念北伐,那么他究竟有没有去过北方?
有的,他从北方来。
那年他还很年轻,北方也有愿意为了南渡朝廷征战的人。
书生就跟着这个将军,当随军参谋。
书生当参谋的时候,跟个朋友混得很熟,结果后来这朋友投敌了,将军当场就想杀了书生。
书生说,你给我三天,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将军竟然就信了,放手让他走。
书生单刀快马,追上那个朋友,两人相顾无言,西风萧杀,黄叶遍地,两道刀光如倒卷星河。
那天书生手起刀落,提着人头回了军营。
将军就更赏识他,所以会推荐他去南方当官,期待他日后带兵北伐。
结果书生得了官,可以领着兄弟们南下了,却发现将军竟被叛徒给杀了。
书生沉默了很久。
有人说,那我们还走不走?
书生深吸口气,说是将军给朝廷写信,推荐的我们,如今将军死了,我们岂能这样就走?
那能怎么办呢?
书生说,报仇。
书生带了五十个人,杀进上万人的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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