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派—刘俊民/文
颍川派(yingchuanpai)
1925年春节前后,位于河南腹地的禹县发生了一场震撼全国、骇人听闻的“屠城惨案”。数千人死于非命,满城财货,几被掳掠一空。
屠城惨案的凶手,是民国军阀胡景翼领导的国民二军驻禹部队。
90多年过去了,这一事件在时光的长河中,不时浮出水面。但是,由于事件起因复杂,又时隔久远,相关资料各说各话,莫衷一是。
仅从名称而言,这一惨案又被称为“甲子除夕战”“禹县民变”“禹县兵乱”“打陕军”……
不同的名称,代表着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解读。
历史的意义,在于鉴往知来。历史研究的目的,在于析疑存真。
这一惨案已经过去将近百年,应该认真地加以审视,以真相告慰当年的死难者。
禹县南城门
诱因:驻军欺凌激发民变
追溯这一事件的起因,需要从冯玉祥发动的北京政变说起。
1924年10月23日,冯玉祥在胡景翼等人协助下,临阵倒戈进占北京,解除内阁总理吴佩孚的职务并监禁总统曹锟,宣布成立“国民军”。此后,他授意摄政内阁通过《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废除帝号,驱逐溥仪出宫。
吴佩孚退守河南,意欲依靠在豫直系力量,东山再起。新任内阁总理段祺瑞力促国民二军胡景翼进军河南,并任命为河南督军。同时面电令陕西督军刘镇华入豫,刘镇华统领着十万“镇嵩军”,所部憨玉琨攻占洛阳,被任为豫陕甘剿匪副司令。
为了争夺河南控制权,憨玉琨与胡景翼部队最终进行了一场决战:史称胡憨之战。
禹县,当时处在憨玉琨势力与胡景翼势力的交错地带,驻军是国民二军的王祥生团。该团原属曹世英旅。直奉大战时,曹世英被张作霖俘获,所部除王祥生团外,基本覆灭。
距禹县不远的郏县,则驻扎着憨玉琨的部队,其首领王振(王老五)、张德胜,都曾是恶名昭彰的匪徒。
禹县屠城惨案的起因,各方说法不一。表面上是因军队向地方武装勒索枪支,实则是各种因素交织影响,最终因索枪问题而爆发。
事件发生后,镇嵩军方面与禹县受害者代表曾发出多份电报,声称事件起因于曹、王部队在禹县索求无度。
刘镇华密电称:禹州曹世英部,迫收商团民团枪枝,激起反抗。集合襄、郏、许昌附近各县武装警察、民团数万人,与曹部开战……
禹县难民代表张林泉等联名电报称:(陕军曹世英)在禹三年,奸杀抢掠日有所闻。又复勾结恶绅,无恶不作,有证可据。其明索供给,计达四十余万,栽赃科讹,约亦六十余万。名为军队,实过土匪……时屈年关,曹世英先以京津废钞五万元,迫商民换现,违则自由行动。商民畏祸,勉为应付。甫经兑迄,王祥生又勒索现洋四千元,限二日缴齐,商民措款逾限。
禹县人王照青《陕军屠城追记一文》论及“军逼民变发生冲突之远因及近因”。远因是陕军驻禹多年,商民视之如蛇蝎,地方绅士也时有受压迫威胁之感。近因则是陕军参加第二次直奉战争失利,兵力受损,意欲吞并禹县商团、武装警察及民团枪支,激起地方绅民的愤恨与恐惧。在此背景下,禹县有影响力之人士,乃共谋结合地方团队与红枪会,发动政变,想一举消灭之。发动事变者,有禹县商会会长樊海瀛,前会长梁乾元,商团队长王鸿业,公款局局长陶成章,武装警察队队长赵青云,神垕乡团张书信、张涌泉等。
在禹县事变中,红枪会人员广泛参与,是与陕军对抗的主要力量。但死伤也最为惨重。《禹县志》云:红枪会为八卦教、义和拳变名,传习符咒,号能避枪炮。曹士英力主招降土匪,匪患却越来越严重。附近百姓,争相加入红枪会以自卫。曹士英又惧怕红枪会与他产生对抗,严令禁止。
胡景翼
民情:矛盾交织的禹县社会
在胡憨相争的大背景下,禹县惨案的另一重要起因,则是憨玉琨部对禹县地方武装的策动。
2月24日,胡景翼发出的通电中这样写道:“(憨玉琨)复煽惑禹县团警哗变。”
担任调解工作的国民三军统帅孙岳,立场与胡景翼相近:“夫禹州肇事之动因,实起于曹世英与王老五。”
《王祥生传》称:时胡憨战争将起,禹州团匪,以地域之见,附憨以敌胡,以祥生为胡委也,突攻之。
值得注意的是,在事件过程中,并没有憨玉琨军队身影出现。怎样才能证实憨军的主导作用呢?
时任禹县电报局局长的袁仲明在回忆录《禹变记》中写道:
夜二时许,枪声愈来愈紧,间有机枪,街中喊张得胜进城了,同时有刘稽查带枪兵九人,来处云,陶斐然(成章)叫来防护,并出一纸电文交我云:陶某交我批发出。文谓:郏县憨师长玉琨,禹县已向曹旅攻击,解除其武装,请队伍速发。大意如此。由此一概明白,盖陶斐然系地方绅董,力主反陕军者。
禹县公款局局长陶成章,为起事首领之一
文中又道:后悉范(海瀛)已受憨玉琨收编为旅长。
禹县民间武装接受憨玉琨的收编并联合多方力量,趁曹王部队虚弱之际,发动了这场驱逐陕军的行动。但是憨军正在西撤布防,未能如约赴援。
此外,禹县地方派系争夺势力范围,与陕军曹士英、王祥生之间的矛盾,也是惨案诱因之一。
袁仲明《禹变记》中,剖析了禹县当时的派系斗争:
此次禹变死人如此之多,损失巨大,推其原因,由来已久。地方由郭(玉岑)宋(豹岑)二派操纵,各有党徒。宋派略好,尚有所不为,郭派则无所不至,凡一县官或其他机关之来,即用种种办法,施以包围,入其彀中,即成为派系之傀儡,于是一方攻击,一方辩护,上级目迷五色,难定曲直。余旅禹多年,深知其弊,故防止被包围,时加警惕。至此次事变,足见彼等不顾大局,至于此极也。民国以来,禹县多经事变,历任县长相对弱势,难以钳制地方势力。而在禹县屠城惨案发生时,新任县长则为一刚刚毕业的文弱青年,在事变中被多方责难,而毫无施展。
当时《新闻报》刊登的《河南禹县浩劫写真记》,又将禹县派系间的矛盾与曹、王二人间的矛盾结合了起来:曹士英部下团生素日跋扈骄横,道路侧目,当北方战事结束后,王祥生首先回禹,意在收束曹士英遗部、驻扎禹县,而曹旅长部属王子文不服改编,双方竟成对峙之势,及曹返禹,收拾残部,双方互相猜忌,王祥生招募徒手兵士,在禹县训练,每欲吸引地方枪支补充实力,因有曹旅监视,未敢即逞,乃奇想天开,向警务处荐部属排长杜文杰至禹接充武警队长,以便吸取武警枪支而增势力,武警民团为自卫计,乃暗结红枪会,遂成势不两立之局。该民团畏之如虎,始而结曹旅以抵王,继而曹见民团势力甚大,又反助王以抵制民团,终致综错交恶,而禹县乃至烽烟遍地矣。
禹县民居
起事:除夕凌晨除陕军
张林泉诉情电文中,这样描述事发过程:旧历十二月廿八日(1月22日)夜,(王团)率兵迫令武警缴械,曹旅团长王成章(成之)亦向商团攻击,武警商团无以明令缴械,势不得不为正当防御,遂致巷战数日。
这一说法,将曹王作为主动攻击方。但据相关资料,禹县民间武装是广泛招引友军,进行主动进攻的一方,其目的是将陕军尽数消灭驱逐,且对陕军家属进行了报复性攻击。
如果没有事先约定,驻扎在神垕的张书信民团不可能事发当夜就赶进县城,郏县至许昌之间数万民间力量,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参与战斗。
王照青《陕军屠城追记》:(禹县发动事变者)于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日(公元1925年1月23日)早晨开始向陕军发动攻击,不料战斗发生后,陕军坚决抵抗……
王伯骏《回首八十年》:禹县商团联合红枪会于1925年元月22日(农历腊月二十八日)攻打陕军王团,陕军及其眷属惨死甚众。
值得指出的是,枪战发生的时间,为腊月二十九日(1925年1月23日)凌晨二时许。在民间习惯上,亦称为腊月二十八夜间。
在深夜突袭面前,陕军十分被动。
据民国《禹县志》:当天晚上,张书信率神后乡团自禹县城北门进入,先攻入清颍驿,收缴王祥生部队的枪支。王祥生不敌,逃到许昌求救。陕军王子文守护十三帮会馆旅部,久攻未下。
这一过程中,陕军伤亡惨重。《禹县屠城记》主旨在声讨陕军暴行,但也如实记录了事变第一回合地方武装的优势:余伏门隙窥之,须叟稍稍见人行,详审之,竟非兵士,喜甚……各街虽间有死尸横地,然多服兵服,料无辜百姓尚无大伤亡。
战斗中,禹县地方武装喊出“陕西人腰断三节一个不留”口号。曹的侄儿曹增瑞、军需郭维藩、连长白石牢等均被杀死。军官家属28家遇害,又有记载称,“曹世英之子被砍成肉块,王祥生之父被剁成肉泥”。
第二天,电报局长袁仲明受邀拜会返回县城的曹士英,一路之上,见到各小巷内,红枪会成员尸体纵横。但也有陕军家属被枪杀在路旁,甚至有将女人剜去眼者,小儿尚活在血泊中,吮其死母之乳。是皆初发难时地方势力所为。
禹县东关外的颍滨经舍(张良洞)
驰援:到底搬来了多少救兵?
在第一回合的战斗中,陕军失利,一面据守十三帮旅部,一面向开封求援。据记载,当时四个城门,尚未完全失守。
各地方武装在袭击部分得手之后,急于在城中搜寻陕军家属,杀人泄忿,而红枪会组织,则在抢劫之后,即时出城,换部来战。由于组织涣散,失去了一举驱逐陕军的良机。又因对陕军家属实施灭门行为,很快招致了陕军更加野蛮的报复。
至于援军力量,各方记录如下:
《禹县志》:正月初一日,陕军旅长蒋某率兵屠禹。旅长蒋某(世杰),团长张某(清泉)自东门入,团长刘某自北门入,焚杀三昼夜。
《禹县屠城记》:适接探报,督办已入电郑州岳师、许昌蒋旅,就往宿车上军队各办一团,至和尚桥会合,飞驰来援。我军有恃,乃驻以相待。午后郑许两团相继开到。
袁仲明《禹变记》:元月一日晓,许昌蒋旅张团已达禹县东关,拂晓待进,时西门为地方所占,北东南三门在陕军手,陕军王祥生团所部姚英成守南门,人少,枪少,不敢动,及张团已至城外,一次冲锋直至南街之大牌坊,已近城中心。
至于求援的方式,禹县志称:“王祥生奔许昌告变,督军胡景翼疑军民交讧,电询电报局长某,乃以樊梁陶张谋叛,复为祸遂烈。”电报虽为最为便捷的通讯途径。事发当晚,电报局虽为地方武装占据,但县长赵某也逃至此处,势必会以电报形式向开封方面报告。
红枪会成员
屠掠:春节的禹县几成地狱
陕军入城后,在城关寻找地方团队及红枪会未能逃出者,展开了血腥、残酷、恐怖的大屠杀,遇到男人穿长袍者,开口要钱,不给钱,就一枪毙命。遇到穿崛肚小棉袄者,穿踢死牛皮鞋者,二话不说,一枪毙命。并把樊海瀛的洋楼,赵青云的住宅,统统焚烧。起事商绅领袖多由西南城角缒城而下,潜逃各地。张涌泉被捕后,遭肢解而死。梁乾元则被游街示众。
当时,城中多是手持刀矛的红枪会成员,面对洋枪射击,无处逃避,各小巷内尸体纵横。
在消灭地方武装的同时,更令人发指的是,军队对平民的屠杀与侮辱,“不啻入恶魔世界!”
《禹县屠城记》这样记载了陕军的报复计划:王团长且告众,禹县极富,大家发财就在此次。他团营亦欢然应之……当开始攻城时,旅长曾拟下令,凡近城十里以内,五岁以上者,悉杀无赦。赖前岁旅长在此所纳之妾,以乡土关情,痛哭哀求,长跪不起,令始未下,乃改命凡城内有关系人家,可书一某团某营保护字条,粘贴门处,以便识别而免殃及。
以下种种情景,为一陕军军官的见闻。既记载于《禹县屠城记》中,也曾在报章新闻间广泛传播。
将至东街,遇兵一群,押解男妇老少约百余名,驱人数家:须臾又有兵由北押来男妇约五六十名,亦分驱其中。当门密塞桌椅席荐之属,泼洋油其上,各兵以一二三为口号,同时放火,烈焰飞腾,室内哭叫惨切,而兵则拍手哗笑,四周围观。间有欲冒火冲出,或被火逼迫登屋图逃者,群兵又以乱枪击之。
折至康家拐(地名,在禹县北门内),一片灰烬中,有多数兵士围聚于烧残破屋间。趋前视之,败堵内横陈二十余少妇,皆惊悸无人色、泪簌簌下,墙隅尚有女尸八九血流犹浸浸未已。各兵轮流争就,兽态百出,且有欢笑大呼者曰:谁敢执拗,可拖送墙隅!忽二兵争就一妇,一兵拔手枪击其敌,众大哗,谓不应如此。击人者不服,适一官长过,众请其评判。官长亦无法排解,笑向众曰:城内正多,何必争此残花。回首命所随三护兵,各出自来得(枪名),对准横卧诸妇,轰然一响,毕尽其命,众鸟兽散。
至西门,门外横尸一具,有一妇蓬头垢面,抱子伏尸而哭。城上兵士见之。其一曰:我立此能一枪击死妇孺二人。其一曰:汝决不能。更一兵不答话,便举枪拟之,呼曰:看我(读哦音,秦人土语)!果一弹穿妇孺同毙,众咸称奖不止。未几,又有一老者白发骀背,手持一绳,一少年肩棍相偕来,见妇孺状大骇,老者似痛极而踣,少年亦放声号眺,既伏视妇孺,又奔扶老者,睹其仓皇、令人心碎。众兵噪曰:厌物!厌物!仆方欲劝止,群又一排枪击杀之。
入城之后,陕军以搜寻枪支为名,逐户入宅,搜刮民财。事后,兵士们携至许昌变卖的抢掠物品,几乎包含了所有的日常物品:衣服、衾枕、案凳、桌椅、箱笼、瓷铁器物,无所不备。
也有一些平民未遭抢劫。除了与陕军有关系者,均须以数十元乃至数百元购置一保护条。也有人缴费十元,领取一个红十字会的袖章,换取自由出入。
城中各重要商户被悉数缚去。或罚数千,或罚数万,要求即时备款来赎,违即加罪枪毙。主要街巷,须另付保险费,西街七万、南街四万、余家巷三万,而每家更须至少各缴四百元。
听闻富会将财物投入井中隐藏,兵士又逼人下井打捞,如果一无所获或者收获甚微,则将打捞者毙于井中。
事变中,曹王军队所劫财物有五百余车,而援军载至许昌的数量更在其上。
不久,曹王部队换防撤走,临走之时又把禹县富户人家的轿车一百多辆全部抢走,“从此禹县无轿车矣”。
军阀混战,人民遭殃(剧照)
死难:不可计量的数字
有多少人死于这场灾难,又有多少财物被劫掠破坏?
由于没有详尽、完整的统计,各种说法参差不一。其中,参与善后的红十字会许昌分会报告称:
自阳历元月二十八日到禹之日起,至二月八日回许之日止,经敝分会派员分头跟同检察办理,计掩埋人民尸体一千五百三十八具,兵士尸体一百六十余具,乡民领回七百余具。人民受伤者九百余名,兵士受伤者二百余名,医治者五百余名。此外,葬身火窟及堕落水井者尚待调查,暂付阙如。
红十字会许昌分会1月28日到禹,而在此之前,已有人组织乞丐收埋城内死尸。可以肯定的是,实际死难者数字,要远超报告。
张林泉电文则称:经十字会验埋者四千七百余人,死于商号民宅内自行殓殡者一千五百余人,焚为灰烬者二千余人,缒城逃避死于城壕内外者,九百余人,损失财物计达千万,焚烧房屋二千余间,计值亦在百万以上,所抢财物,除将城内车马用尽外,复抓乡民之车数百辆,分送许昌和尚桥车点,搬运十余日,有目共见,可询可查者也。
《禹县屠城记》:晤一红十字会中人,谓据确实报告,此番禹县损伤,现已得知之数,房舍焚烧一万余间,男女尸骸七千余具,而乡中火中调查未周,搜寻未出者,尚不与焉。
《禹变记》:军队要棺木七十余具;掩埋队(自许昌来)在南关外乡间掘成长壕埋人,达数里之长,尸体以大车装载不及,用绳系而拖之,一次数人……据红十字会报告,共三千余人,实皆乡民,并无一个土匪。
《河南禹县浩劫写真记》:据红十字会报告,民人死亡两千余人,受伤者数百人,房屋烧毁四百余间,财产损失四百万元以上,团警力图报复,将曹旅王团伤亡三百余人,其家口亦在内。
民国时期禹县街景
后续:难以平复的创伤
惨案发生后,在舆论压力下,胡景翼将王祥生枪毙,对曹士英予以通缉,并派人带现款五万元,前往禹州进行赈恤。胡景翼本人又亲自到省议会,引咎自责,声泪俱下,试图挽回影响。
借助舆情,憨玉琨一方喊出了“豫人治豫”的主张,并以兵力优势扩大事态,占领了原属国民二军所控制的登封、密县。2月23日,两军在禹县白沙交锋,胡憨战争由此爆发,历时30余日,以镇嵩军溃败、憨玉琨自杀而告终。此战之后,国民军成为仅次于奉系的第二大军事集团。
禹县浩劫,被称为“数千年历史中最残酷惨痛之事件”,由此给禹人带来的精神创伤,远非一时所能平复。搜刮殆尽的劫掠,也沉重地打击了当地民生。伴随着执续的动乱,药商纷纷迁出禹县,历经数百年形成的全国药品中转市场就此衰落。广大农村更是兵匪横行,被蹂躏殆遍。
号称革命的国民二军发生如此恶行,也受到了举国舆论的一致谴责与反思。报章评论道:国家豢养军队,所以卫民,今竟残民至此,可太息痛恨者也!虽然,今日各方军队,何莫非视奸烧抢掠为天职,间有一二自号军纪严明者,亦不过以处境不同,勉维一时之秩序耳,一有变故,即亦原形毕露,兵匪不分矣。无他,其军队之质,固无异也。
失去民心的军队,终究遭受民心反噬。不久,国民二军在与奉系军阀的争斗中,遭遇红枪会痛击,就此一败涂地。
“当陕军之败也,瓦解之状,足为殷鉴。既与豫民结怨之深,其败也,尽为乡人所杀。”惨案中收容避难平民的禹县电报局与禹县红十字会,此刻又成了陕军溃兵的避难地,袁仲明感慨道:“循环报复,惨极!”
红十字会徽章
主要参考资料:
佚名:禹县屠城记 袁仲明:禹变记 王照青:陕军屠城追记 王伯骏:回首八十年 河南禹县浩劫写真记(新闻报) 胡憨相争中之豫局(新闻报) 河南禹县变乱之经过(新闻报) 兵匪混乱中之豫局(时报) 禹县灾民控告胡景翼(兴华杂志) 红十字会许昌分会来函(申报) 陕军祸禹记(北京晨报) 王祥生传(秦风周报) 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 北洋军阀的覆灭 红枪会反军阀斗争 禹县志 许昌市志 陕西辛亥革命后裔口述史 国民二军的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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