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隐晦的《疯狂的外星人》，原来埋藏了宁浩的这些深意 ...

刘moon

【娱理】采集自娱乐圈的第31个幕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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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新片依然被冠以“疯狂”系列的名号，但今天的宁浩已经和十二年前大不同。比起《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最新这部《疯狂的外星人》少了眼花缭乱的多线叙事和快切镜头，多了对于宏大命题的思考。

有人觉得，《疯狂的外星人》似乎不像前两部那样癫狂和闹腾了，但这正是宁浩的自我反思与成长。

如今，春节档已进行到第四天，一二三阵营的趋势愈加明显。截止至2月8日21：00时，《流浪地球》以3.6亿+的单日票房成绩位列第一，《疯狂的外星人》以1.8亿+的单日票房紧随其后，是为第一阵营。

尽管今晚累计票房已达到11.13亿的《疯狂的外星人》还能以极其微小的差距高于累计票房11.06亿的《流浪地球》，但口碑、评分和影响力的差距（目前《疯狂的外星人》微博电影大V推荐度只有75%），势必会影响到这部带有浓厚宁浩气息的电影的进一步下潜。





微博电影大V推荐度+猫眼票房实时记录

今年两部春节档科幻片《流浪地球》和《疯狂的外星人》恰好代表着两个极端：前者学习、追赶甚至不输好莱坞大片，是工业自信；后者则彻底地“反好莱坞”，是内容自信——它以荒诞和黑色幽默的方式，轻松解构掉了你之前看过的所有好莱坞式科幻大片。

《疯狂的外星人》无疑是一则关于人类文明的寓言，也是宁浩迄今为止耗费最多时间和心血的一部作品。合作搭档这样评价宁浩：“他是一个非常严肃和痛苦的导演，总在一些根本问题上来展开他的叙事，所以他的电影都特别难做。他个人在投入创作的时候，总是郁郁寡欢。”





宁浩（摄影：王远宏）
  问题1  
刘慈欣的《乡村教师》给了宁浩哪些灵感？

《疯狂的外星人》灵感源于刘慈欣的《乡村教师》，这是宁浩一直以来的说法。看过电影就知道，故事已经几乎看不出原著的影子，宁浩坚持认为要尊重作者。

宁浩看过刘慈欣的每一部作品，帮大刘打理众多版权，多年来也一直在其中寻找一部可以与他自己风格相契合的原著来进行改编。连《流浪地球》的版权都是在宁浩手里，是宁浩卖给中影、并一直鼓励郭帆拍出来的。“科幻元年”的盛况之所以出现，有宁浩的一份功劳。

宁浩为自己相中的则是《乡村教师》，觉得它是一个“《孩子王》装进了《星球大战》”的故事，既有对宏观宇宙的描绘，也有生动的本土气息，在宏大和渺小的对比中突显故事的荒诞性。





宁浩、黄渤、沈腾在片场

  问题2  
为何《疯狂的外星人》剧本如此难产？

《乡村教师》写于2001年，今天中国农村面貌已经大变样，因此宁浩将主角改为一个沾染农业文明印记的人——以耍猴为生的耿浩。

至于故事的改编，宁浩犹豫了很多年，越改离原著越远，始终没达到满意程度。中间《乡村教师》版权还过期了一次，不得不花更多的钱续费；而一次和朋友旅行的偶然灵感，让宁浩选择搁置《疯狂的外星人》，先去拍了《心花路放》。

作家李修文是宁浩多年的老朋友，据他回忆，“（《疯狂的外星人》）要开机的时候，宁浩叫我去剧组聊聊天，我去吃了饭，结果吃完就再没走成。”宁浩希望能有一个熟悉他和他的美学风格的人来站在局外提醒，做一个“提示器”，因此请了李修文以监制身份去帮忙。

据李修文透露，《疯狂的外星人》刚开机就停机了，宁浩认为剧本还需要调整。“比如之前的剧本里埋藏着一条情感线，可是这个情感线对于故事的能量是非常大的消耗和冲击，喜剧的本质是失控的艺术，认真做一件荒诞的事情，或者荒诞地去做一件应该认真的事情，这是一个喜剧的基本面貌。可是不合适的情感线往往会使主人公受到牵扯，在某个地方他的动机到底是出自于情感，还是出自于个人困境？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就会陷入一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急调整，《疯狂的外星人》删去了情感部分的刻画，改成一部纯粹的荒诞喜剧，然后才重新开机。





黄渤、宁浩在片场

  问题3  
宁浩想通过《疯狂的外星人》表达什么？

贾樟柯在北京世界公园拍过一部《世界》，世界公园的存在本身就值得玩味——在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它象征着赶超世界的某种急切姿态，法国的埃菲尔铁塔、澳大利亚的悉尼歌剧院、埃及的金字塔、意大利的比萨斜塔，都在中国的公园里等着被游客合影和征服。

《疯狂的外星人》恰巧也以一个虚构和搭建出来的“世界公园”为主要场景，并由此产生了种种误会和矛盾。拥有潜艇军舰的美国人到了中国的世界公园里，恐怕都会找不到北。

“所谓的现代化其实都是西方化，比如高铁、飞机，我们拿的手机、相机，包括建筑，都是从西方传来的，但里面会融入一些我们自己的审美，最终还是要拿你自己的文化把它们消化掉，有一个落地。”宁浩说。




宁浩（摄影：王远宏）

“宁浩认为中国土壤里产生的科幻，一定要有浓厚的东方价值观念。所以这是一部打着强烈宁浩个人风格和美学的作品，不是一个‘跪在科幻概念面前欲罢不能’的东西。中国人不会像美国总统一样，发表七月四日演讲那种激动人心的讲话，那么中国人的坚韧特质体现在哪里？在于同化别人的能力。”李修文认为。

换句话说，《疯狂的外星人》不再是《乡村教师》，也不是传统的好莱坞式科幻，它完全被宁浩消化成了自己的东西。他借一个喜剧的壳，点明了中国人生生不息的韧性所在。

“餐饮大国嘛”，宁浩笑道，“在一个无神论国家里，遇到一个外星人把它抓来吃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片中的耿浩和大飞的做法也很接地气——请外星人吃火锅、喝二锅头，靠这种粗犷的方式征服了高等文明。

耿浩的那句口头禅，“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也是中国式实用主义哲学的体现。



黄渤再次饰演耿浩

  问题4  
“疯狂”三部曲的变与不变

宁浩并没有一早就计划好“疯狂”系列要拍三部曲，只是《疯狂的外星人》让他感觉“应该是‘疯狂’那一挂的，荒诞的，乱糟糟的，而我其他几部就是公路片”。

《疯狂的外星人》有延续“疯狂”系列的地方，比如都以耿浩为主角，来描写底层小人物的故事。“耿浩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他代表着特别边缘的社会小青年，我比较喜欢这种落伍的角色，追时代追得不得劲儿。”

“疯狂”系列的结局也都是开放性的，因为主人公面临的都是他们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疯狂的外星人》与前两部也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视听语言风格的转变。前两部“疯狂”因快节奏多线叙事受到追捧和模仿，而《疯狂的外星人》削减了不必要的故事线索，剪辑也不再那么琐碎，给人的感觉就是节奏整体放慢了。

“现在我喜欢镜头少一点，因为事情也不是很多，干嘛弄那么碎呢，别太急，慢慢讲清楚。”宁浩说。他承认这十几年来自己的审美和心态有所变化，而且现在所有人都在追求快节奏、很多电影都做到几千个分镜的时候，他反而想慢下来了。





宁浩在片场

  问题5  
如何集齐三大喜剧之王？

众所周知，宁浩喜欢拍男人戏，女演员在片中通常处于衬托地位。在《疯狂的石头》里仅是男五号的黄渤更是一路成长起来，成为宁浩电影的中流砥柱。《疯狂的外星人》一次性集齐黄渤、沈腾、徐峥三大华语片新晋“喜剧之王”，难得一见。

宁浩跟黄渤都是较真儿的处女座，性格相近，再加上两人在进入电影行业前都有过丰富的社会阅历，所以能聊得来，配合默契。片中耿浩“跳大神”那场戏，宁浩实在不知道剧本该用怎样的语言描绘，就让黄渤自由发挥，黄渤一点一点去找那个状态，最后的效果令宁浩很满意。

沈腾早年做过开心麻花话剧版《疯狂的石头》的导演，也在《心花路放》里出演过一个不被注意的小角色，所以这次正式成为“宁男郎”也算再续前缘。沈腾很不擅长背台词，但他会即兴发挥。

“沈腾是喜剧明星，黄渤其实不见得就是喜剧，他也可以演正剧，黄渤是很好的电影演员。”宁浩评价。





黄渤、沈腾《疯狂的外星人》剧照

片中另外一个主角是徐峥动作捕捉出演的外星人，为了把这个角色做得跟真人一样活灵活现，宁浩与美国特效公司来来回回磨了很多遍。“当面说都说不清楚，他们是一帮学理工的，一做就做成了美国式的那种东西，而我想要中国式的表演。”

在影棚拍摄时，黄渤沈腾面对的经常是一团空气，或是一根杆子，十分考验演技。





徐峥特别“出演”了《疯狂的外星人》中的外星人

  问题6  
黄渤沈腾的角色有怎样的象征意义？

黄渤和沈腾两个男主的配置很像“没头脑”和“不高兴”，一个没心没肺，一个苦大仇深，两人还擦出点“基情”火花。在宁浩看来，这样的双主角设置代表着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一体两面。

宁浩喜欢方言的质感，让黄渤和沈腾各自说他们自己的方言。黄渤的造型虽不再像《疯狂的石头》里那么浮夸，但宁浩做了一点小手脚：他把黄渤的眉毛稍微往上挑了一点点，使得耿浩这个角色看起来有一点京剧脸谱的愤怒感。宁浩表示，他是照着钟馗做的。





宁浩、沈腾、黄渤在片场

  问题7  
片中出现了哪些致敬梗？

宁浩自己的公司叫“坏猴子”，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宁浩喜欢孙悟空的叛逆形象。没想到《疯狂的外星人》最后真的“植入”了一段大闹天宫的戏码。一只普通猴子但凡拥有了思想武器（头环），驯化的主客体便瞬间颠倒了过来。

猴子“觉醒”的一瞬间，宁浩用了理查·施特劳斯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作为配乐，手法与《2001太空漫游》的猿类进化一幕类似。

后来猴子骑着自行车在天上的巨大圆月前飞过，无疑是再现了《E.T.外星人》的经典瞬间。




《疯狂的外星人》海报

不止致敬经典，宁浩还调侃了几位国内同行，包括姜文、吴京、周星驰，再现了《邪不压正》《战狼》《喜剧之王》的台词和桥段。

宁浩笑称拍之前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电影已经变成了现实生活的一部分嘛，比如那句‘我养你啊’，在生活里也经常发生。”



宁浩（摄影：王远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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